来不及多想,秦无衣第二杯酒已经喝干,冷冷地推了过来注视着顾长生,黄毛大帝见状也不能落了下风,连忙把自己的第一杯喝完,开始了比拼酒量的环节。
“无衣…长老,这一杯酒我敬你,感谢你出现在我生命中,宛如一束光照亮了我…嗝…”
“无衣…这杯,算我给你赔个不是…”
一杯接着一杯,秦无衣的眼神越喝越清明冷冽,顾长生的眼却是越喝越发直。
我滴龟龟,这就是祁寒酥师尊的含金量吗?正常这个喝法就是连圣女小姐姐都得大舌头了好吧?
顾长生心底暗暗叫苦,虽然以秦无衣的修为就算她真的用灵力化解酒意也不会让他看出来,但是漂亮阿姨向来说一不二,既然大家说好了是共饮拼酒局,那她就不屑作出作弊这种事情来。
他觉得自己不能这么纯拼酒了,于是乎端着酒站起身来,仰头望向了窗外的明月幽幽道:
“无衣长老,我听谢夫人说过,你从前也和圣女大人一样鲜衣怒马仗剑天涯,活色生香少女心性,可到头来你却成了最高贵也是最孤独的尊上长老,不知你心中可有过一丝落寞?”
“不关伱的事。”秦无衣语气淡漠道:“那是我自己的选择,别人无权干涉!”
“别人自然是无权干涉的,可若是关心你的人呢?”顾长生转身装作手抖轻轻洒落了一些酒液,认真问道:“若是你一直这个态度,你和谢夫人之间的心结只怕是这辈子也无法解开了。”
秦无衣的眼眸顿时为之一凝,沉默半晌后问道:“她和你说什么了?”
果然有戏!顾长生不动声色地继续诈骗:“秦长老,现在的问题不在于谢夫人和我说过什么,而在于你的态度。”
“你一直把所有的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无人倾诉,无人倚靠,这样下去迟早会出问题的。”
“我不需要倾诉,更不需要依靠。”秦无衣冷声道:“我可以解决一切,为什么需要别人?”
“我知道无衣长老你天赋卓绝修为通玄,遇到的所有不平之事自有一剑荡之。可是你年少时游历天下,难道不知道这個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剑无法解决的么?”
秦无衣眼眸低垂,眸光中流露出了一丝黯然之色。顾长生这句话确实让她想起了很多东西,包括刚刚提到的谢夫人,甚至是第六峰。
很多遗憾终究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秦无衣何尝没有质疑过她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
她本无意伤害谢夫人,可到头来还是因为她让事情走向了最坏的发展。
如果没有她,清栀一家或许会过得更加幸福美满吧?
秦无衣默不作声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直到酒液满溢而出浸润她的葱白玉指这才恍然惊觉,抬眸恰好对上了顾长生的视线。
“……”
秦无衣反应了过来,脸色一沉淡淡道:“此番共饮是为了让你忘记今晚的事情,不是让你问东问西的!你若是真的好奇,大可以去问谢夫人!”
“无衣长老此言差矣。”顾长生正色道:“虽然我们最终的目的是忘记,但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依旧可以互相倾诉。喝醉之后,就当一切是一场梦好了。”
秦无衣冷笑着瞥了他一眼:“你当我是清栀那般好糊弄的?是你说要与我共饮忘却今晚的,若是你不愿意继续刚刚的约定,那我可以负责帮你一把。”
顾长生心说怎么连你个做姨姨的都在这乳茶呢?谢小绿茶听了这话不得找你拼命么?
黄毛大帝的一边喝酒一边谈心交流感情的计划被秦无衣轻而易举地看穿,见到事情败露,顾长生讪讪一笑道:“没什么…喝,继续喝吧无衣长老…”
“你刚刚倒在衣襟上一杯酒,我看见了。”秦无衣又道:“按照规矩,罚两杯。”
“???”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顾长生顿时破防了,奈何他在秦无衣的眼皮子底下实在不具备掀起浪花的能力,只得是老老实实接受了惩罚。
两杯醇香浓郁的仙酿下肚,顾长生的眼睛越来越直。可俗话说酒壮怂人胆,他的胆子也越来越大:
“此情此景,知己难寻,无衣长老,不如我们吟诗作对吧?我先来,愿我如星君如月…”
“无衣长老,你能不能把面纱摘下了和我共饮?反正我也看过了,一回生两回熟嘛~”
“无衣长老,你修为通玄一定略同观相之术吧?要不你帮我看看手相?”
“小无衣,倒酒!”
当顾长生最后嘟囔着说出一句让秦无衣忍不住蹙眉的话后,他整个人总算是重重地倒在了桌子上,脑袋磕出了哐当的声响。
就这点酒量,还想让我帮你倒酒?
秦无衣自顾自地端着杯子抿了一口酒,等待片刻后也没能察觉到顾长生装醉的痕迹,这才轻轻放下了杯子。
顾长生:仙界奥斯卡之夜!showtime!
月色入户,寂静的夜里秦无衣独自坐在桌前,眸间略微涌上了些许醉意。窈窕动人的身影被月光拉长,她幽幽地望着趴在桌子上的顾长生,发出了一声轻盈的叹息声。
这声叹息很轻,落寞得好似窗外的月色,秦无衣独自回想着方才顾长生为了逃避喝酒而胡诌扯到的话题,眉宇间浮现的是淡淡的哀愁。
她对不起谢夫人,更对不起谢清栀。如果有机会的话,她很想和这对母女说一声抱歉。
只是短暂的落寞,片刻后秦无衣又恢复到了那个高贵冷傲的尊上长老模样,她拎起顾长生的后领,如同抓小鸡仔一般将他从桌子上转移到了床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出被他屡次出言调戏的恶气,秦无衣丢他的时候压根没有考虑到什么叫做轻拿轻放,顾大黄毛哐当一声躺在了床上,胸口衣襟敞开,露出了古朴光华的银镜一角。
“嗯?”
秦无衣轻咦一声,目光望向了顾长生怀里的昆仑镜。没记错的话,上一回在仙清池他手头拿着就是这面镜子?
连我的探查都能屏蔽的法宝?会不会…是和天权古路有关?
思想斗争了片刻,秦无衣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想看看路清明现在如何,于是乎她缓缓走到了顾长生的床前,俯下身子打量着这面银色镜子。
昆仑镜散发出的气机自然是极为不凡的,饶是以秦无衣的见多识广,居然也看不出这面镜子究竟有何来历。
倘若清明就是通过这面镜子来异地登录顾长生的,那么此刻她是不是也能感知到我的存在?
可我该如何唤醒清明?
正当秦无衣犹豫不决之际,一直装醉的顾大黄毛却是绷不住了。那涌入鼻息的不知是秦无衣的发香还是体香,如此近的距离他只觉得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分分钟有崩掉的趋势。
该死,早知道就干脆真醉了…现在这样也太煎熬了!
虽然顾长生没有用灵力解酒,但是太初之力化解酒意明显要高明得多,他偷偷摸摸地化解了大半,装出了个七八分醉的样子这才骗过了秦无衣。原本想着用这种方法来解决今晚的变故,可谁能料到!
秦无衣果然还是盯上了他的昆仑镜!
白天还是太冲动了,路大帝异地登录秒杀确实很爽,可现在引来秦无衣的额外关注绝对是顾长生不想看到的事情。
无可奈何之下,顾长生只得是装作半梦半醒间睁开了眼。
可他不睁眼还好,一睁眼,秦无衣弯腰自然垂落下的完美形状赫然悬在他脸庞不远处,散发着诱人的幽香。因为刚刚喝酒多少有些洒落的缘故,被酒水浸湿的衣裙面料瞬间变得若隐若现了起来…
顾长生:拿这个考验我?
似乎是察觉到了某种灼热的视线,秦无衣心下一惊低头望去,恰好对上了顾长生灼灼而带有侵略意味的目光。黄毛大帝脑子一抽,也不知真是酒壮怂人胆还是阿珠在发力,伸出双臂一把将秦无衣揽到怀里,对准那娇艳如火的高贵红唇狠狠吻了下去。
这一波太过突然就连秦无衣都被整懵了,自己趁着顾长生醉意朦胧去查看他怀里的镜子法宝在仙界本是大忌,毕竟修行者的法宝都是极为私人的东西。正因如此她才一直保持着查看的动作,而非将镜子从顾长生怀里拿出来。
她自然是不会去与一个小辈夺宝的,所谓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正冠,就算她没有这个念头,也不能趁着别人喝醉了拿出法宝来看。
也正是因为她的这种骄傲,才让顾长生趁机操作。秦无衣这边还在想着如何解释她看法宝的事情呢,那边顾长生直接就不讲武德一把搂住了她。
顾长生的气息瞬间充斥在了秦无衣的唇间,他对于怀中这个绝代神女的占有欲愈发浓烈,很快攻破了她的紧紧锁住的贝齿。
这张没有面纱遮掩的神女面容出现在顾长生眼前的时候,他仿佛又陷入了第一眼见到秦无衣真容的疯魔状态,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完全断掉,剩下的只有想要把她揉进身体里的念头。
秦无衣猛地瞪大了双眼,眸间忽地满是冰冷的杀意。下一秒顾长生的唇瞬间被咬得鲜血淋漓。周身气势迸发,顾大黄毛的身子顿时被气浪横扫飞了出去,重重摔在了墙上。
顾长生:我超,什么情况!
他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忽然就失去了理智,连蹂躏秦无衣仙体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
这特么还是我么?我有这么不怕死??!
倘若按照顾长生一贯的性子,来一个甜甜的、浅尝辄止,宛若羽毛轻轻拂过的那种就已经是他敢对秦无衣做的极限了。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把她搂在怀里肆意揉捏?
原来我这么勇的吗?
还没来得及思考这是为什么,顾长生就看见缓缓提着剑杀气腾腾走过来的秦无衣,顿时心底咯噔一下,裆部一凉。
秦长老…我刚刚入魔了!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
这种话喊出来完全没有说服力,要是真入魔了,现在应该表现得一脸懵逼然后什么话也不说才对!
顾长生默默给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为今之计只有装傻充愣才能救他这条狗命了。可事情显然不像顾长生预料的那样发展,任凭他的懵逼和惊恐再怎么精妙,秦无衣依旧是冷着脸一步一步朝他走了过来。
那种风华绝代的神女面容上满是冰冷的杀气,唇角还带着一抹嫣红,似乎是顾长生的血。她面无表情地走进,刚想把顾长生拎起来,屋外的天际忽然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呼唤:
“小顾师弟,你睡下了?”
顾长生顿时泪流满面,心中的激动难以言喻。
而你,我的背德圣女,你才是真正的修仙界超级英雄!
背德圣女就算平时再怎么不靠谱,再怎么搞事情,今天她这波及时出现救场,都够我给她的正宫之位加上一分!
顾长生顿时向秦无衣投去了一个无辜的眼神,而听到自家徒儿的话秦无衣也稍稍冷静下来了几分,怒容满面地扫了他一眼,接着一步踏入黑暗之中,身影消失不见。
她没有嘱咐什么,因为顾长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眼见秦无衣离去,顾大黄毛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刚才她带来的压力实在太大了,似乎一个念头顾长生就会当场去世。
“可是苏苏师姐?我还未睡下,进来吧。”
这一回酥宝用的不是圣女马甲,而是她原本的苏苏马甲,得到顾长生的回复,酥酥小姐姐心中冷哼一声,从空中落下走到了顾长生的门前。
这一次她大半夜趁着秦无衣不在,偷偷跑出来可不是为了当傻白甜的。剑宗大比已经结束,她成功让路清明的帽子颜色变得自然无比,那么接下来,就是该和小顾师弟摊牌的时候了!
顾长生!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圣女的狂怒,你驾驭不住!
敢骗我蓬莱山十三太保老大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