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市中心一间六星级酒店有场业界许多知名人士都会赴往参加的宴会。
宴会上到场的宾客多数都是商界上出类拔萃的上市公司总裁以及在桐城有一定地位的富家名媛公子。
也可以说是一场交谈会,因为很多的商业合作都是在这样氛围融洽的环境下促成。
陆河也去了,以往他从来不会出现在这种热闹的场合,所以这次的意外现身,明显引起现场所以宾客阵阵议论。
宴会厅上摆了几张白色欧式长桌,上面布置了精美的甜点和香槟饮料,天花板悬挂着一盏水晶吊灯,散发出了璀璨夺目的光芒,零零碎碎的光点落在了地板上映衬出了斑驳陆离的光泽。
中央的位置聚拢了不少宾客,都已经在相互交换名片,友好的浅谈。
沈一航手里举着香槟,不动声色的环视了一圈现场,最后落在了一处角落,挑眉:“周井然。”
陆河循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好对上了周井然玩味的视线,对方隔空跟他碰了个杯,算是打了声招呼,然后淡然自若的错开了视线。
他并不意外在宴会上撞见周井然,因为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可是他今晚到场,要找的人并不是他。
沈一航轻抿了一口香槟,淡淡的说了一句:“他回国之后一直没什么动静,让我还真的有点儿不习惯。”
不过有一句话不是叫做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吗,或许这样形容会更加的贴切。
两人浅聊的过程中,何氏集团的总裁何志成携着他的新妻方卉走了过来。
何志成最近遇到的喜事比较多,又是谈成了大项目又是娶了一个比自己小二十岁的老婆,走到哪儿,面上都是带着笑容春光。
他走过来跟他们打了声招呼,顺带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妻子。
方卉在还没有嫁进何家以前,就听说过了陆河这个人,知道他长相出众,做事雷厉风行,如今看到了真人,心跳不由的加速。
她软软的开口:“你好陆先生,我叫方卉。”
陆河看了她一眼,疏离的颔了颔首,视线又落在了何志成的身上,眉目没有什么波动。
这让方卉有些不甘。
她虽然家庭环境一般,但容貌是真的出众惊艳,刚刚一路走过来的时候,许多的单身男士或是已婚男士的目光都会往她身上驻足几秒,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看她的眼神就跟看花瓶一样,没有一丝的情绪。
这样的挫败感,还是头一次。
沈一航心细的察觉到了氛围有些微妙,打趣了一句:“恭喜何总啊,娶了个这么漂亮的娇妻,以后的应酬都不敢找你出来了。”
何志成爽快的笑了起来:“哪里的话,沈总真是幽默,啊对了,听说沈氏集团最近在开发一处地产?”
沈一航挑眉:“怎么,何总感兴趣吗?”
何志成并没有否认,他比了个“请”的手势,笑:“沈总,方便借一步详谈吗?”
“行。”
“小卉啊,你和陆先生聊聊,我很快就回来了。”
方卉乖巧的点了点头,还去偷瞄了一下男人的表情,发现还是如常。
等人离开了以后,她看着男人的时候,有些紧张的攥着手指,迟疑的询问:“陆先生,听说您已经结婚了,怎么没有带太太一起来呢?”
陆河潦草的开口:“她今晚值夜班,没有时间。”
方卉顿悟,略带惋惜的说:“啊,原来是这样,听说陆太太本人聪明又漂亮,有机会真想见一面。”
男人淡淡的嗯了一声,态度不是特别的鲜明。
她暗暗的失落,又不甘的转移了话题,声音酥软的开口:“啊对了,我有个姑姑最近身体不太好,不知道陆先生方不方便,给一张陆太太的名片给我,我想尝试跟她联系一下。”
陆河墨色的眸子落在了她精致的脸上,眸子幽暗,深不见底。
他明明什么话都没有说,却是让方卉一下子心虚了。
她尴尬的笑了起来:“不方便吗?”
陆河默了下,微动唇:“抱歉,我没有出门带我家太太名片的习惯。”
方卉清亮的美眸闪了闪,正想进一步问电话号码的时候,余光瞥见了身旁走过的服务生,不知想到了什么,身子一倾,脚突然崴了一下。
于是整个人就撞上了服务生,幸而她很快站稳了,只是红色的长裙一下就被酒水打湿了,看起来有几分的狼狈。
服务生慌忙收拾地上的狼藉时,不停的道歉。
小小的插曲,吸引了周围一些人的目光。
方卉拍了拍手上的水渍,善解人意的说了句“没事”以后,就略显尴尬的看了眼自己的长裙,又看向陆河。
因为酒水浸湿的缘故,她现在身上的裙子有些透,隐隐可见里面文胸的形状。
陆河面色如常,薄唇紧抿。
如果细看,隐隐可以看见他微蹙的眉头间,带着一丝的冷意。
出于礼貌和绅士风度,他正打算脱下自己的外套时,骆月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把自己的披肩丢在了方卉的身上,然后笑道:“何太太,陆先生家里妻子管得严,不方便跟你有过多接触,还是让我送你去洗手间清理一下吧。”
方卉愣了下,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骆月拖走了。
陆河目送她们的身影离去,犀利的视线扫了一眼在场的宾客,最后落在了一个位置,眸色微暗。
另一边,洗手间。
方卉因为骆月突然的出现阻拦,错失了与陆河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不由的心生怒意。
她在弯腰清洗裙子的时候,透过镜子看向靠在墙上的骆月,阴阳怪调的来了一句:“听说骆小姐是娱乐圈内公认的慈善家,不仅长得漂亮,人品也端正,今晚一见,你还真的是热心肠。”
“你是想骂我多事吧。”
骆月直言不讳,她把玩着手指,意味不明的笑:“何太太,我知道陆河魅力大,但是别忘了你是有夫之妇,万一刚刚那一幕让何总看见了,你可能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话落,方卉一下关掉了水龙头,有些恼羞成怒的转过身,嗤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你要威胁我吗?”
“何太太理解错了。”
骆月闲散的去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我只是善意的提醒你而已。”
方卉双手抱臂,怒极反笑:“提醒我?我看啊,你也是喜欢陆河吧,可惜啊,人家不也连正眼都没有给你吗?”
“何太太,趁我好好说话以前,嘴巴放干净点。”
“我说错了吗?你不就是喜欢陆河吗?怎么啊,不敢承认啊,当红花旦也不过如此嘛,连一个喜欢的人都追不到手……”
她话音未落,骆月的眸子已经转冷。
她幽幽的看向方卉,眼底的冷意像是一把寒刃,直直的落在她的脸上。
她沉默了片刻,忽的一笑:“嗯,我承认我是喜欢过他,但是也仅限于喜欢,不像何太太这么能干,陪个酒都能攀上何总,不仅讨得何总欢喜还逼走了正室嫁进了何家,当了人人羡慕的何太太。”
方卉听出了她话里行间明里暗里的嘲讽,心头一怒,蓦地捏紧拳头。
她磨牙,却没有反驳什么,因为都是事实。
骆月轻轻的一笑,缓缓上前一步,整理了下女人的礼服,继续说:“何太太,同样的方法,用过一次再用,就显得有些蠢了。”
“陆河可不像何总,可以被你轻易玩弄于股掌。”
“人呐,还是不要自作聪明的好,等一下稍个不留神,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给赔了进去,岂不是很不划算?”
方卉背脊一僵,她气的浑身发抖,一把推开了面前的女人。
她眸色阴鸷,面色难看,刚刚在陆河面前的温柔早已经不复存在,咬牙切齿道:“骆月,你信不信我让何志成封杀你。”
骆月顿了下,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突然笑了起来。
她没有丝毫的慌张和害怕,悠哉悠哉的提醒了她一句:“何太太,你刚嫁给何总不久,应该还不太了解豪门之间的生存规律,按照你这样的性子,恐怕在何家难以立足。”
方卉怔了下,皱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骆月勾唇:“何志成是宠你,但是桐城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你凭什么以为,他会为了一个丝毫没有价值的你,去得罪自己的合作伙伴?”
她站直了身体,红唇噙着一抹笑意:“何太太,做人呐要懂得知足,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最好还是掂量清楚,仗着漂亮恃宠而骄,日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说完了也没有去看方卉难看的脸色,拿过自己的披肩,就转身离开了洗手间。
方卉还站在原地,身体僵硬,指尖在一寸寸的发凉。
骆月确实是没有说错,当初何志成可以为了她抛弃正室,日后也一定可以为了别的女人,抛弃自己。
她暗暗的握紧拳头。
不行,好不容易爬到了今天的地位,她绝对不能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