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尘道长来到江陵、权十远的屋子前,一开门一道刺鼻的酒味直冲凌霄,待他缓过来时,就见到房内一片狼藉,两个喝得如死狗一般的徒弟呼呼大睡。
这位刚被外人夸奖过徒儿的师父,只觉得脸上被打了一耳光。
他铁青着脸,低声喝道:“你们两个还不快起来!”
“呼噜~呼噜~”
“唔~师兄不喝了,要醉了。师父、师父怎么还不回来,嗝!”
清尘道长站在睡倒在桌上的两个徒弟旁,无奈而好笑地叹息一声,凌厉的眉也软和下来。
敞开紧闭的窗口,让清凉和缓的风冲洗掉宿醉的酒味,清尘道长又扶起桌上歪倒流淌的酒壶,把残羹剩水收拾到一旁。
他便静心凝神,在窗下的罗汉榻上调息打坐,和着两个徒弟的鼾声入定了。
待到清尘道长睁眼醒过来时,房外已是红霞遍天,房内也已经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而两个徒弟正心虚地没事找事干,一个擦拭着桃木剑,一个数着几沓符箓。
清尘道长干咳两声,道:“好了,别装了。”
“嘻嘻~师父忙完回来了,徒弟我特地泡了一壶好茶等着师父醒呢。”
江陵丢下木剑,一脸讪笑地给清尘道长端上来一杯热茶。
“你啊~定是你撺掇你师弟去喝酒的吧。”
“冤枉哪,师父。”’
“不是师兄的错,是弟子定力不佳。”
“是啊,是啊。小师弟也想喝的。”
江陵拍了拍权十远的背,一脸笑意:好兄弟,果然讲义气。
权十远无奈地看着师兄:师兄,你就别贫了。
清尘道长打断二人的眉眼官司,沉稳出声道:
“罢了,我又不是什么老古板。”
“既然你们都醒了,今夜跟我去探查一番坤山吧。”
江陵大惊失色:“师父,还有活儿啊?”
权十远也疑惑说道:“不知师父何意?”
“为师从唐风口中得知了承天郡东灵力枯竭的某些原因。”
“那不成跟坤山有关呐?”
“还与这间驿馆有关!”清尘道长眸光中暗色深沉。
“师父即已有线索,徒弟谨遵师命。”
“我也听师父安排!”
“唉~”然而清尘道长却是一叹,摇摇头,“怕只怕已经为时已晚。”
“尽人事听天命,师父不必气馁。”权十远目光坚定地说。
“好徒儿!
也罢,尽力而为。要是实在无能为力,为为师也只能去那里了。”
“师父,您说的是哪呀?”
清尘道长略有些回忆与冷硬地开口:
“京都、洛城。”
……
“这就是洛城!”
巍峨壮丽的东城门伫立在万福镖队的面前,排在镖队后边的初晓对着高耸的城墙惊叹到。
初晓拉开车厢门,兴冲冲地看向等待清晨开城门的各大队伍。
她在心里呼唤白黎,兴奋地说道:
“阿狸,你看咱们终于到京城了。这些日子总算没白熬。”
白黎也传音给初晓,感叹道:
“是啊~总算到了。”
一只长毛白猫从坐在车厢门口的女子身后窜出来,伏在她的膝上,四顾地看着。
然而驾车的车把式看到,却出言劝告:
“初姑娘,你还是进去吧。你开始图雷镖头特地照顾的人,有什么闪失,我实在是担当不起啊。”
初晓侧头看了看胡子拉碴、满身风尘的赶车大叔,歉疚地说:
“大叔,对不起啊。是我考虑不周,我这就进去。”
那车夫叹了口气,缓和语气:
“姑娘,别怪我多事。只是这一路上恰逢多事之秋,不得不防。”
“我晓得的。”
初晓颔首认同,随后就抱着白黎进了车厢,关紧车门。
实在不是万福镖局的人危言耸听,盖因这一队人离开驿馆后,走了没有一天便遇到了一伙强盗土匪,幸好镖队经验丰富、镖师皆是好手,很快打退了他们。
吓得蒋妮说什么也要和张河、蒋大哥在一块,初晓安慰了她,便把这吓得脸色发白的妮子送回家人身边。
车里没了蒋妮叽叽喳喳,初晓有了几分无趣,而白黎倒是颇为自在。
又过了没一日,万福镖局竟然又遇到了那伙强盗,只不过那时他们都成了枯木干尸。
原来不远处的山坳有一只嗜杀凶恶的吸血蝙蝠妖,把倒霉的强盗当了晚饭。
在图雷带着镖队经过时,又出来骚扰他们,多亏江陵卖给镖队的符箓,打得蝙蝠妖重伤;然而,这也激发了妖怪的凶性,蝙蝠妖发狂后差点抓伤了无辜躲避的初晓,白黎暗中使用妖力相助,却因为和初晓没对好话,让那只蝠妖钻了空子。
初晓差一点被它咬断了脖子,幸得几个镖师偷袭相救,由白黎暗中帮助下,杀死了蝙蝠妖。八壹中文網
惊魂一场,让白黎很是恼火。他便在晚上镖队修整的时候,给初晓喂了他的一滴血。
血里有妖力灵气,不仅能够保命,还能让初晓直接和白黎心灵相通,起码她想和白黎说话时,不必开口,只要动动念头就好了。
初晓得了这个神通,几日来一直在和白黎“心心相印”,不亦乐乎。
只不过还未等白黎、初晓以及一队人对天子脚下地界,为何出现强盗匪徒、杀人妖怪,弄出个所以然。他们在荥城又遇上了流民围城,真可谓步步灾、步步险。
倒霉透顶了。
然而毕竟离洛城只有半日路程,朝廷从京城里派了将军与兵士前来荥城相助。
荥城城主与万福镖局顿感欣喜,在那位将军的护送下,在流民群里的万福镖局脱身进入了城中。
也不知是否那位将军说服城主开仓放粮,安定了流民,那些人并未再闹事向京都继续走。
万福镖局歇息一夜,蒋妮张河与蒋大哥三人也到达了他们的目的地——张家。
初晓与他们道别后,抱着白黎又走了一日,终于在七月廿一清晨来到了洛城。
可经过几日来的经历,初晓却觉得胤朝貌似不太平了。
白黎虽没有说,却也是很是警惕。
初晓看向黄铜钉的朱门,不禁想到:
又有什么在等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