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云渐渐弥漫整个西山,与夕阳相辉映,美不胜收。
而初晓走在回家的路上,与书虫交谈着。
“书虫前辈,这个公主府的人都很是奇怪呢?”
“吱!有吗?”
初晓已经换回自己的杏黄衣裙,闻言咬了咬唇:“算了,回家吧。”
路过洛城中央大道时,远远便见一行身披盔甲、纵马疾行的一小队兵士,口中高呼避让,掠过初晓面前直奔皇城而去。
幸好已是快宵禁时分,路上并无多少行人被惊扰。
可初晓确是被快马惊起的飞尘呛得直咳嗽,她用手扇扇尘土,抱怨道:“这是有什么急事吗?”
“吱!好像是北部边疆的急报~”
初晓担忧皱眉道:“要打仗了?”
“不一定,要看北野侵犯边境到什么程度。”
“唉~北野冬日也不一定要来抢东西呐~和胤国通商岂不是两全其美。打仗都要死人的。”
“吱~人族的心思,老朽搞不明白。只是在前朝与当朝皇宫带了那么多年,老朽认为人族对于同族也是极为残酷的,皇家无情,初晓女娃也要避免与之直接冲突。”
远远眺望几眼高耸威严的皇城朱墙,初晓颔首:“受教了。”
随即,她便回到了东城域淮安坊,当然临近宵禁,那些商铺商家仍留下了热闹的气息。
待回到了董家杂院正门时,李婶正领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在榆钱树下收拾晒好的菜干。
初晓打了声招呼,李婶的小孙子—虎子,正是她刚进杂院里见到的一男一女两个孩子里的男孩,现在这男孩正睁大了圆圆的眼睛,啃着手指,盯着初晓。
她蹲下来,摸了一把虎子的脑袋,笑道:“看我做什么?”
虎子退后一步,遥指身后榆钱树:“猫!”
初晓仰头看了看,弯起唇角。
“白黎?”
一身纯白雪色的毛团果然从绿意盎然的枝叶间探出头来,几个弹跳便从树下跃了下来,来到初晓裙摆边走来走去。
浑然不在意一旁虎子那发亮地眼神。
初晓自然也不会让小孩子随意去碰这个伪装成大白猫的妖怪,便捞起白黎,抱在怀里。
“李婶,我先进去了。”
“唉!去吧,厨房火还是热的,你做些吃吧。”
“嗯。”
“虎子,给我过来,听祖母话,别乱跑。初晓小姑姑的猫不喜欢你,你就不要去找他了,去柴房看大公鸡吧~”
“呜呜~虎子不喜欢大公鸡,它会啄我!”
寄灵珠里的书虫留下感同身受的泪水:“吱!老朽也不喜欢那只大公鸡,老朽差点被吃了。”
初晓:“……”
你不是还在这儿吗?
……
初晓和书虫向白黎七嘴八舌地说着长公主府一日游的见闻,当然初晓也提及了关于公主府对于自己的态度怪异。
白黎只是淡淡道了句:即便有所图,心思显露得也不会这般快。若有异变,直接唤我,我会去你身边的。
临睡前,白黎还给了初晓一张千里传送符,就是去见青墨回来时用的法阵符。
初晓得了逃命利器,早早地笑着睡着了。
初晓这一介小小穿越者,现任长公主府丫鬟睡了,可皇城里的大人物却被那对边疆的消息气得睡不着。
洛城皇宫后殿。
殿外宫女太监跪了一地,紧闭的大殿门仍是传来当朝皇帝的怒哄声。
这是急召了当朝宰相、几部尚书以及几个皇子正在商讨事宜。
而初晓见过的那队盔甲兵士领头,正由一个小太监引向别处休息,只留下皇帝摔东西的声音。
这领头之人不敢再听,顺从地走了。
大殿之中,皇帝怒发冲冠,呵斥着跪了一地的大臣。
“运往北部边境的军粮怎么会变成了霉粮。你们户部的人是怎么做事的,还是说手下人侵吞米粮,却默许不理?”
说着,皇帝凶狠地盯着户部尚书。
户部尚书急忙喊冤:“臣实在不知!运出去的米粮,下官检查过,都是新粮。不知为何到了边疆就成……”
“哦?那你说是权大将军诬陷你了!”皇帝了更是恼怒,“一车两车说是诬陷于你也罢,整个车队的军粮都是陈粮霉粮,你这是有恃无恐!”
“来人把他给朕拖出去!”
“皇上饶命!臣真的不知呐……”
大殿门外的御林军打开殿门,正要把失态痛哭的户部尚书架出去,分列两旁的丞相、各部尚书,以及几位参与朝政的皇子王爷纷纷劝阻。
可是并没人能揽住盛怒的皇帝,只有大殿一侧垂下来的绣金龙样式的金色纱帐后,不疾不徐、略带笑意地传来一句:
“呵~陛下息怒~”
音色靡靡,语调微绕,一下就浇熄了皇上的怒火,皇上平静下来:
“钦天监使有何话要讲。”
而跪在殿中的大臣皇子皆是眉头一皱,只有一位身着青色蟒袍、头戴金冠的男子眼神冰冷,扯出一抹冷笑。
钦天监使—苍术,从殿侧出来。
一袭天机殿的黑白二色道袍更衬得他容貌昳丽,眉心朱砂痣也给女气的如玉面添上妖异之色。
苍术开口道:“陛下尚未查明,岂可轻易斩杀户部尚书。更何况权将军还在等着朝廷再掉新粮,还是需要成大人的。”
户部尚书成大人跪着低呼:“陛下明鉴,老臣愿将功折罪。”
其余大臣皇子纷纷劝说:“望陛下三思。”
“也罢!成雨,你这次再出了差池,就自己提头来见吧!”皇帝拂袖冷哼,回到大案后,“还有跪着其他人,收收你们的心思。北野凶悍,朕不想边疆有失!”
众人齐声:“谨遵皇命!”
皇上平复怒意,还未再说什么,丞相朗声开口:
“皇上圣明。北野不禁兵强马壮,更有苍狼巫师从旁相助。老臣特此恳请钦天监使押运军粮北上,一防军粮再出变故,二可鼓舞边疆士气,压制北野气焰。”
“唔~此事也可。”皇帝略加思索,“苍术,国师还未回天机殿吗?他可放你去?”
一身道袍的苍术,淡笑一声,还未启唇回应,一道低沉厚重的声音打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