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我和他其实是合作关系。
……说是不会这么说的,现在化名黑死牟的继国岩胜也没有和亲弟弟解释的想法,他诞生在战国时代,又是家中长男,对于上下级的观念比较重,不允许下级阶层违逆上头的命令。
岩胜很早就和无惨合作了,时间可追溯至百年前,他在无惨筛选筹组的上下弦中位列第一,是实力顶尖的上弦之一,足以碾压排位不及他的鬼,第二顺位的实力与他有着一大段距离。
说实话,岩胜没和无惨比试过,两人的战斗力究竟谁强谁弱,至今仍没有答案。
两个性格强势的鬼之所以会合作,这是岩胜尝试说服无惨得到的结果,严格审视这段似乎不够牢固却维持意外长久的关系,岩胜不能说是无惨的部下,同理,无惨也并非岩胜的上级,双方的地位无关高低。
是合作,而非卖命。
“我可以利用我的人脉,结合你延续至今掌控的一切,找到人的机率必定提高。”
“有关青色彼岸花,这只存在于文献里的传说植物,我也可以分配人手寻找。”
无惨眯着血红眼眸,他慵懒的撑着下颚,头和身体偏向一边,审视坐在面前的继国岩胜。
他曾想杀了这个碍眼的家伙,不想有这么一天,他们会相安无事的待在同一个空间里谈正式。
“你知道我想杀了你吧?”
无惨的声音夹杂冰冷杀意,他从来不是好脾气的性格,暴戾、喜怒无常才是他的标签。
下属办事不力,即使惶恐地道歉了,还是会令无惨不快进而遭到惩罚,一般见点血(七孔流血的那种),断个手脚再接回去就好,倒霉一些的才会因此丢了小命。
“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岩胜不受威胁,目光仍坚毅执着,“我需要借助你的力量,而你亦然。”
“还是说,你对想做的事有十成把握?那么的确,无论我给的条件优渥与否都和你没关系。”
无惨死死盯着岩胜,眼里的恶意不减,他还是讨厌这个出自战国武士家族的男人,尤其是对方那张和继国缘一几乎一模一样的脸,长时间看根本是噩梦。
令人厌恶。
和蓝染有关的事,无惨一向不会托大,他和岩胜最后还是合作了,这一层关系导致如今兄弟再度对立的局面。
不谈恩怨,纯粹是立场相左。
岩胜从见到蓝染的喜悦中回过神,一瞬间思及与自己一同行动的弟弟,他清楚自己该做什么。
“他们的事,你就别过去搅和了。”岩胜看着缘一的红眸说道。
“……”缘一沉默,他费了几秒钟思考岩胜的动机,仍想不通对方为何阻止自己。
“兄长大人,请您让开。”
用的是敬语,却不难听出话中强硬。
岩胜的回应是抽出腰间佩刀。
“……真是久违了,这场面。”
岩胜低喃了句,一双金色竖瞳纳入缘一的身影。
另一边,炭治郎眼眶溢血,他的身体在使用不适合的招式后起了排斥反应,疼痛的器官向大脑传达讯息,提醒炭治郎别再用火之神神乐。
只要停下来,别再挣扎着伸手欲碰触胜利,他就不必再承受逐渐加深刻骨的痛楚。
但是,人有绝对不能退缩的时候。
炭治郎咬牙心道,一脸无所谓伤害他人的堕姬,这种没有良知也不知反省为何物的家伙,他绝不原谅!
“失去的生命再也回不来,再也。”
“人类无法像鬼那样,被斩断手脚后还能恢复如初,你……为什么要肆意践踏生命?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你觉得很有趣吗?杀人能让你得到成就感?你把人命当成什么了?”
堕姬烦炭治郎的说教,她操控身体衍生的带子,交叉攻击封锁炭治郎的退路,嘴角浮现胜券在握的笑容。
这么弱小的剑士,怎么可能打得过她——
火之神神乐·灼骨炎阳!
黑色刀身燃起火焰,炽热明亮,加大的火光熊熊燃烧,刀刃转了一圈,末端的火焰扩散,犹如炎阳。
轻敌导致翻车,堕姬的带子被斩断了,伴随刺骨痛楚,她成为鬼后几乎没有再品尝过这种憋屈感。
“去死啊啊啊啊啊啊!!!”
数条带子从堕姬背后涌现,释放无差别攻击,同时打击炭治郎和破坏整条街道的建筑物。
炭治郎横举刀刃扛下堕姬的攻击,往街道一看,好几栋房子里面的房间被迫暴露,有无辜的人受伤流血,甚至死亡。
“这边我来就好!灶门少年!专心!”在下面的杏寿郎高喊一句,他肋骨断裂,想跟上炭治郎,进行激烈且大动作的战斗是不行的。
杏寿郎神情肃穆,和从箱子里跑出来的祢豆子一起忙碌奔走。
蓝染和无惨打到一半,忽然天降带子,还不只一条,带子是网上蝴蝶的纹路,阴影罩下来,蓝染直接往后一跃。
一阵巨大声响,带子直接把房屋砍成两半。
蓝染:“……”
蓝染顿了下,他知道自己离鬼杀队剑士与鬼交锋的位置不远,现在看来,是错估了鬼的攻击范围。
他停止动作,刀尖往下指着屋瓦,遥望着另一侧的无惨。
无惨的脸色也很差,他充满血丝的眼睛瞪着另一边的战场,他不管部下怎么折腾,别妨碍他就好,结果谁知废物下属连这点要求都做不到。
若是堕姬在面前,恐怕是无法避免无惨的怒火,得品尝一下七孔流血的滋味。
无惨重新看向蓝染,被堕姬劈出来的裂口对弹跳力惊人的他们来说不是问题,他正欲主动出击,不料从旁扫来一道烈焰斩击!
“什——?!”
无惨又惊又怒,话都来不及说完,连忙动身闪避。
他站稳后起身扭头,表情比被堕姬打扰时狰狞不少,无惨想看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混帐。
他这辈子最厌恶火光,哪怕实力日益增加,阴影仍然是无法从记忆中抹去的阴影。
有人从半空中落下,踩着瓦片发出短促声响。
无惨眼睛睁大,震颤的瞳孔凝视侧面自己的人。
他看出来了,这个人是——
“继国缘一!!”
无惨刚喊完,缘一眼球转动,面部依然朝向前方,只给了无惨一个睨视。
月之呼吸·六之型——长夜孤月·无间!
不待无惨发作,缘一面对的方向有大量弯月刃袭来,不分无惨和缘一,几乎扫平了一半的屋顶。
没被波及的蓝染陷入沉默。
他有些苦恼,觉得场面有些……不受控制。
好吧,是根本不受控制。
不分开打吗?怎么转眼就变成混战了。
岩胜面无表情,他立于蓝染所在的屋子对面那栋,保持出招姿势,结束后收回手臂准备下一招。
缘一和无惨被迫离开原本的站立位置,分别选中不同房屋的屋顶。
烦恼归烦恼,人设还是要操,戏还是得演。
“……缘一?”
蓝染看着待在不远处屋顶的缘一,愣怔后眼神柔和了几分。
这样啊,你果然没有浪费我赠予你的东西。
“我看见了你的选择。”蓝染眼眸微弯,浅紫色的眼含着笑意,温和的不像方才还在挥刀与人交手。
一边说话,大脑一边高速运转,蓝染尚未将无惨的深浅试探出来,缘一和岩胜临时插手,他不是没想过这种发展。
多了两人,下手轻重不好控制啊。
两人隔空交流眼神对视,无惨看得眼睛都红了,蓝染不必再说什么,某方面来说也挺心细敏感的无惨立马失控。
异化成带刺长鞭的手臂猛地一挥!一条可根据无惨意志自由伸缩的鞭子在空中分裂,细长的影子印在屋顶,上方是高悬的明月。
缘一仰头,他和蓝染方才的选择不同,知晓屋子里住着无辜的人类,规避无惨这一击,不知会有多少人枉死。
缘一摆出剑技的对应姿势,眼神沉稳,没有想过自己无法抵消攻击的可能性。
日之呼吸·拾壹之型——
龙首成形,怒张着带利齿的大口,它伸出爪子弯曲的手臂,摆动烈焰构成的身躯,迎向降下的血色长鞭!
日晕之龙·头舞!
眼中有跳动的火光,不再是人类的血红竖瞳保留着人性,缘一斩断并燃烧血鞭,他想和蓝染叙旧,距离已经近了,但是现在不行,缘一压抑心中渴求,严肃地提刀欲追击无惨。
要不要出手呢?
蓝染动了下手指,他的战斗经验丰富,对于判断情势几乎没有错误的时候,他看出无惨对上缘一讨不了好。
在蓝染做出决定之前,岩胜再次动了,他要把无惨和缘一分开。
“无视我吗?过于傲慢了,缘一。”
岩胜跳了起来,改变原本横向往前的攻击轨迹,调整角度,这次没有不顾无惨站位,只针对缘一所在的位置。
速度快的斩击伴随无数巨型圆月刃,悉数冲向缘一!
“——!”
缘一瞳孔收缩,快速下判断,意图将对花街居民的伤害降至最低。
他提刀,脚底用力,跃至高空!
继国兄弟的刀再度相撞,蓝染收回视线,表情还算平和,看着喘气的无惨。
“你还好吗?紫苑。”
他们之间没有深仇大恨,即便对立,说几句关心的话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