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姑。”周念冷淡地道,“若是你以后还是如此没有规矩,从我这里就再也拿不到一个铜板!”
她得从一开始就将规矩立好,否则以后就不好御下。
“是是是!”翠姑忙退出屋子,“大小姐,奴婢以为你急着见顾家公子,这才心急了些。”
周念沉默,顾家公子名叫顾云瑾,是顾侯府的大公子,原主青梅竹马的恋人。
她此刻,完全不知该如何面对顾云瑾,
况且,原主每次见顾云瑾都丝毫不提及自己过的什么日子,他根本不知道她的艰难处境。
若是她就这么贸然去了,手腕上还没有好全的伤就会被他瞧见。
最亲近的人面前,一不留神就会露馅。
到时顾云瑾若是戳破她是假的国公府大小姐,那可就不妙!
念及此处,她道:“你去告诉他,我身子不适,改日再去见他。”
“这……”翠姑有些为难地道,“小姐之前不是都盼着见顾公子吗?”
“你在质疑我?”周念挑眉冷声问。
“奴婢不敢。”翠姑忙道,“奴婢这就去回话。”
不知怎的,她总觉得自从那日在西园回来,眼前的大小姐就像是换了个人,性情大变。
翠姑跑到前厅,将周念的原话告知顾云瑾。
顾云瑾容颜俊秀,无论走路还是坐着,都说不出的文雅风姿。
一双桃花眼,像是能勾人的心魂。
“她身子不适?”顾云瑾明显急切起来,面色微红,“可让大夫瞧过?”
“瞧、瞧了。”翠姑结结巴巴地道,“大夫说了,大小姐着了些风寒,休息几日就好。”
顾云瑾这才放下心,修长的手指从袖中摸出些碎银子打赏翠姑。
“翠姑,劳烦你告知周大小姐。”顾云瑾面色凝重地道,“卫王可能要娶她,让她小心些,我这两日就会上门提亲。”
他如此客气,翠姑自然是受宠若惊,收下银子,立刻就回后院去禀报消息。
得知顾云瑾所说之事,周念的心思却活泛起来。
据说这个卫王以前是大越战神,十三岁披甲上阵,四年来战场上从未有过败绩。
不知为何,一年前突然变得又瞎又瘸,且不得皇上喜欢。
如今赋闲在家,真好合周念的心意。
一个残疾之人,若是她能医好自然是好。
若是医不好,那她也能自由一些,不必受高门大户的拘束。
毕竟,对付一个残障人士,她还是很有自信的。
这样一来,既可以避免嫁去顾家,让顾云瑾发现她的身份,又可以专心做自己的事情。
更能让顾云瑾从此忘了“周念”,去过自己的好日子。
如此一举好几得的事情,周念自然不会去阻止。
非但不阻止,若是有机会,她还想去促成。
“大小姐。”得了银子,翠姑就强迫自己多说两句,“这卫王可比不得顾家公子,你得趁早做准备。”
“我知道了。”周念颔首,“你且先去,这段日子若是顾云瑾再来,你就想法子替我推了。”
翠姑一脸不解地应了,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她突然有了这么大的转变?
顾公子多好,长得好看,又斯斯文文,家世也好。
那卫王虽说是个王爷,可又瞎又瘸,只怕过得还不如世家公子。
可不解归不解,她到底是仆人,不想去瞎操心主子们的事情,很快就不纠结了。
夜里,周念看着逐渐见底的药,决定想法子再出去一回。
只是发生了白天的事情,张氏像是看犯人似的看住了南园,就等着她出错。
虽然周珉说她可以去账房支银子,可他到底不是时时刻刻都在府中,到时还不是张氏说了算。
况且,她也不能一出事就去找周珉,这样只会令他反感。
偷跑不出去,她只能另寻他法。
次日清晨,周念正一筹莫展之时,突然瞧见账房的小厮阿德。
“小姐。”阿德恭恭敬敬地上前,将银子递过去,“这是给夫人治病的银子。”
周念接过来掂了掂,分量不轻,她问:“张氏没有为难你?”
阿德温和地笑道:“大小姐放心,这是国公爷吩咐,无人敢阻拦。”
“那你能带我出去吗?”周念突然问,“我得出去给娘找大夫。”
“自然可以。”阿德微微颔首,“大小姐想出门,无人敢拦。”
周念跟着他出了南园,一路上果然没有人敢阻拦。
毕竟是账房先生身边的人,就算是张氏,也不敢轻易得罪。
顺利出了国公府的大门,周念向阿德道谢。
阿德却躬身行礼道:“小姐折煞小的。”
古人思想封建,按理说她出门应该有马车,可张氏不会给她的。
她便戴了个纱帽,以防落人话柄。
周念也不再多说什么,戴好帽子,转身依照记忆去找上次那家医馆。
她这还是第一次正大光明地从大门出来,喧闹的街道让她一时迷失了方向。
原主也没怎么出过府,对这条街并不熟悉。
周念问了问街上的行人,得知了大概的方向,就往那边走去。
那条巷子比较偏僻,附近都没人住。
走在这条荒凉的巷子里,周念手一直按在腰间的银针上,时刻警惕。
就在看到巷子口时,她突然发现前面横着一人,不知生死。
她正琢磨着该如何绕过此人,毕竟在现代见多了碰瓷。
那人发出一阵痛苦的低吟,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根本动弹不得。
周念正要转身离开,打算过一会儿再来。
那人却叫住她,轻且缓地道:“姑娘,麻烦你送我去,巷子口的医馆。”
巷子口就是周念要去的那家医馆,可她生来不爱管闲事。
何况,自己如今刚到这里,什么都不熟悉,若是一不小心惹了什么麻烦,可就糟了。
别自己还没站稳脚跟,就让人整个掀了!
“姑娘。”那人喘着粗气,口齿不清地道,“金条,报答你。”
听到金条,周念没出息地转过头,她如今正是缺钱的时候。
她转身走过去,蓦然出手,将一根银针扎入此人昏睡穴,他立刻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