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于笙的目的却并不只是揭穿赶走的春花，她的目的，是要威慑住所有的绣娘，并且拿到证据去找石夫人算总账。
她要让所有人都清楚，只要是忠心跟着她的，都会有一个好生计，但是想要背叛她的，就别怪她不留情。
杀鸡儆猴，那只鸡得叫的够惨烈才行。
于笙又接着道：“你这番背弃信义的行为，我也不会替你遮盖。相信要不了多久大家都能知道，到时候估计没人敢再用你了。”
她此番被戳穿，本就没完成石夫人交代的事情，若是再无人敢用她，那她日后岂不是失去了这个赚钱的生路？
春花冷汗淋漓，其他绣娘纷纷低头，暗暗庆幸没被春花说动。
打一棒子，就要给颗红枣。
于笙威胁完又放软了语气，“但若是你要是愿意交代出所有的经过，那我就让大家瞒下这件事，给你留条后路。”
一刹间，春花想通了，噗通一声跪下，老老实实磕了个响头，“于娘子！我错了！我错了！都是石夫人！她蛊惑我的！她说事成之后，一定会厚待我，是我一时鬼迷心窍！于娘子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也是一时糊涂啊！”
于笙听着她的认罪，神情没什么变化，淡淡道：“行了。我让人写封认罪书，你签字画押，同我走一趟石家。钱就不用你赔了，只是以后就不要再出现在绣衣铺里。”
春花含着泪，点头答应了。
解决了春花，是时候该解决幕后黑手了。
于笙先是拿着人和认罪书去找了县令夫人，说了一番这个事。
县令夫人听说完，摇摇头，“我同你一块去一趟吧。刚好前阵子抓到了那个偷小五衣裳的丫鬟，也还没找石夫人好好说道过，今日就一块办了。”
从县令府离开，于笙一行人径直向石家出发。
这一次，她一定要彻底把石家解决干净。
有县令夫人在，石家的小厮连拦路的勇气都没有，他们一路畅通无阻，直接进了石府的大堂。
此时的大堂相当热闹，石老爷坐在大堂中间的椅子上，脸色铁青。
离他脚边不到三步的地方，是碎了茶杯，茶洒洒了一地。
大堂左边的位置，坐着满脸通红的石夫人。
只见她右手紧握，指甲都快掐进了肉里，似乎憋了一肚子气。
离石夫人两步的地方，是一个面容清丽的女人。黑发如漆，漂亮的桃花眼含着泪水，鼻子微红，半匍匐在地上，间或发出抽泣的声音，好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于笙一直让老关注意着石家的近况，也知道石老爷刚娶进门了一个小妾，于是很快认了出来，这位我见犹怜的清丽女人，正是石老爷的小妾。
很显然，这里刚才发生了一件很不愉快的事。
而且还是让石夫人很不痛快的事。
来得早果然不如来得巧。
既然石夫人这么不痛快，那就让她更加不痛快吧。
于笙眯了眯眼，走上前主动打了声招呼，“石老爷，石夫人。”
“于笙？”石夫人一见到于笙，顿时站起来，收起了自己脆弱的神色，色厉内荏道“你来我们石家做什么，赶紧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就告到县令那里，说你私闯民宅！”
而石老爷在看到于笙的那一刻，铁青的脸更加难看了，也直接道：“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胆敢不打招呼直接闯进我石府。来人，把他们赶出去！”
比起石老爷和石夫人的激动模样，于笙显然冷静多了。
“介绍一下，这位是县令夫人。”于笙回以淡淡的笑容，指着身旁的县令夫人，并且量出了一个东西，“这是县令的令牌，所以我们不是私闯民宅，而是奉公行事。”
石夫人看了看于笙，又看了看县令夫人，有些不明白县令夫人为何在这，心里却莫名慌张起来。
她是见过县令夫人的，自然知道于笙并没有说谎。但石老爷却没有见过石夫人，见石夫人没有反驳，便知道于笙没有说谎，脸色僵硬了一秒，态度转变了。
他勉力摆出好脸色，招呼道：“不知县令夫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快上座！来人，快去沏一壶上好的碧螺春。”
“茶便免了，我来主要是为了于娘子的事。”县令夫人既不坐，也不喝茶，只是站着指了指于笙。
“不知你们来我们石家所为何事？”有了县令夫人压着，石老爷想要暴躁也暴躁不起来，连忙看向于笙询问道。
“当然是为了讨个说法。”于笙说完，拿出了春花的认罪书，递给石老爷，“你们先看看这个吧。”
石老爷看完，脸色由变得难看了。
石夫人着急地抢过石老爷手里的认罪书，仿佛被踩到尾的老鼠，反应格外强烈，“这都是污蔑！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们石家做生意一向光明磊落，从来没有用过这种下作的手段。”
于笙早就知道一封认罪书不足以让石夫人承认，所以只是摆摆手，“来人，上春花！”
随县令夫人而来的手下见状压着春花到了大堂。
“我想这个人你们不会不认识吧？”于笙指着春花问道。
石老爷自然是理直气壮地否认了，“不认识。”
石夫人眼神闪过片刻的惊讶，然后也迅速用平静的语气回答道：“我也没有见过！”
不愧是见过大风大风的生意人，可以面不改色地撒谎。
“石夫人，真的是这样吗？”于笙紧紧盯着石夫人，“春花可说了，是你让她挑拨离间我的绣娘们。”
春花被押着，不敢直接石夫人杀人一样的目光，只是低着头点了点头。
石夫人直接冷笑一声，像是觉得荒谬极了一样，“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出来了，定是你指使她这么说的，就是想诬陷我，打压我们石家的生意。”
说完这段话，她还急急地看向县令夫人，反咬一口道：“夫人，你可不要被她骗了。”
石夫人要证据，这个证据自然是只有春花才能拿出来了。
于笙压迫地看了春花一样，春花立即拿出一张银票，“石夫人，这是你当初让我办事的银票，只要查一下票号，就知道是不是你给我的了。”
为了不让自己被封杀，春花也使出了浑身解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