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悬殊。
无异于螳臂当车。
“总有办法的,你先准备一艘船给我们。”沈自衡看看王渔。
王渔摊开手,一脸的无可奈何,“倒不是我爱莫能助,我也找不到这么适当的船只啊,咱们需要钱,一般的船只还需要略微组装一下。”
关于如何组装或修建,这是王渔专业内的技巧。
“今晚我弄银子去。”沈自衡道。
“外面处处风波,去哪里弄银子啊?”
“自然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那些民脂民膏不都在他们手中吗?”在沈自衡看来,最危险的地方其实往往是最安全的。
他们之前已声东击西过了,宅邸内那群家伙一定全副武装,但人类的警惕性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情况的转变等等因素而削弱。
换言之,一个刚刚遭遇了偷窃的家庭在短时间内一定会提高警惕,防备突如其来的危险,但过不了很久,一切就会松懈,恢复到之前的模样。
一念及此,林夏自告奋勇,“我们一起吧。”
“好。”
两人再次来到宅邸。
这里士兵不计其数,众人各处巡逻。
等交接班的时候,沈自衡和林夏偷溜到了后院,两人也不知哪里有银子,只能盲人瞎马胡乱摸索,各处都有陷阱,沈自衡唯恐不小心触发,所以步步为营。
林夏跟在背后。
“哈哈,我醉欲眠君且去,我醉花阴君……君……踏莎行啊。”
黑暗中出现了一个烂醉如泥的男人。
那男人生就一张白狐儿脸,看着很是妩媚,他走起路来并未男儿汉的刚猛,有的只是女孩子风摆杨柳的娇弱与轻盈。
这是刘瑾为自己物色的玩物。
这男人多年前就被抓进来了,被抓之前,他是正儿八经的男人,但自进入这樊笼一般的方寸之地后,他蜕变为一个不男不女的人。
刘瑾会不时地找他过去伺候。
至于那漫长的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匪夷所思难以言喻的事,大约之后这男子自己清楚,他叫拓拓。
自从进入这宅院,拓拓就想要离开,奈何尝试了多次都给抓了回来,毒打是少不了的,三翻四次以后拓拓明白,自己完全不是人家对手,甚至于一不小心就会被弄死,介于此,拓拓对这里的每个人都恨之入骨。
他只能借酒浇愁。
听到后面有声音,两人不约而同回头。
此刻,那拓拓也看到了两人。
“喂,你们是什么人啊?”
拓拓只感好奇,偷瞄一下两人,说时迟那时快,沈自衡已靠近他,一把锁住了拓拓咽喉,想不到这被控制的男子完全不惧,他一下丢开了酒樽,“你要杀我吗?还是要……”
拓拓打嗝儿了,一面脱掉外衣,一面阴阳怪气道:“还是要和人家颠鸾倒凤,此起彼伏啊?咱们不如到里头去……”沈自衡点住了他的穴,拓拓顿时站在了原地。
“你是什么人?”
“我啊,自然是活死人了,”拓拓似乎一心求死,“你不如杀了我,嘻嘻嘻。”
沈自衡准备给这家伙一闷棍,但林夏却靠近,“你和那些可怜女孩一样是被囚禁的宠物,对吗?他想要将你怎么样就将你怎么样?”
“他?”
说到这里,拓拓谈虎色变,“他对我总是为所欲为的,可怜他一个不能人道的畜生居然这么变态。”
“我们是好人。”林夏道:“听你口音,你是和平镇人,你可知晓我是谁?”
林夏指了指自己。
对方盯着他看了许久,“面善,但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我叫林夏,在和平镇时候,我开了一家状元楼,是免费义诊的,最近我们杀到和平县来了,手头紧过来找点钱花。”
林夏并没曲里拐弯。
又道:“他横征暴敛,这里又是他的据点,我不相信这里没钱,你是他的宠物,一定知晓银子在哪里,对也不对?”
“这……”
拓拓盯着林夏看看,忽而眼前一亮,“我母亲患了老寒腿,是到状元楼看病的,你们分文不取。”
“是周清周大哥醉心于救死扶伤,所以我们不要银子,现在长话短说,前面那些房子我都排查过了,没有一点银子,钱呢?在哪里呢?”
“哈哈哈,”拓拓笑的眼睛成了月牙,泪水却从里头渗了出来,“这些年我总想离开这里,但我也明白自己没能耐!我却是锲而不舍的人,有那么一天,我偷窃了他的钥匙,老猪狗还忽然不觉呢,我知道他的钱在哪里,你们跟我走。”
林夏点头,解开了穴位。
沈自衡暗暗着急,这莫名其妙出现的酒鬼,胡言乱语说的话,究竟能不能作为标准呢?林夏却对这家伙深信不疑,甚至于已跟在了背后。
众人继续走,一口气到了最后一个庭院。
这里空无一人,不像是有人来过的模样,沈自衡诧异,“你说银子在这里?”
“是,在这里。”
他推开一堵墙,朝里头而去,沈自衡和林夏尾随在背后。
沈自衡唯恐这臭男人会诓骗自己,几乎形影不离,在黑暗中,他抓了林夏的手,两人一前一后走。
须臾,面前出现了一道儿沉重的金刚墙。
拓拓拿出钥匙,轻易就打开了,旋即眼前一片珠光宝气。
拓拓回头,“你能托人到和平镇送一些银子给我娘和我妹妹吗?我家在徐家湾,第三家门口有大槐树的就是,我阿娘和小妹只怕早没钱花了,我自然有办法送你们安全离开,但却需要你们点头。”
“小事一桩。”
沈自衡一面说一面准备靠近银子。
林夏注意到情况不对劲,距离逐渐拉近,她能看到地面上并没有脚印,能看到银子上布满了灰尘,在这里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隐隐约约似乎能闻到什么奇怪而特殊的臭味。
但那究竟是动物身上散发出来的,亦或某种辛烈植物带来的刺激性气体,一时难以言喻。
沈自衡主张速战速决。
但就在此刻,林夏脚下一空,只感觉地面绵软,她尖叫一声准备逃,但一整个地面却塌陷了下去,原来这是个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