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一下子扑到了沈自衡怀抱。
孙巧云和溪见两两相望,似乎有千言万语。
但却什么都没说。
一切情感,尽在不言中。
回去的路上,林夏气咻咻,“自然是吴家兄弟在算计咱们,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他们,哪里知晓他们居然变本加厉算计我们。”
“夏夏,不能就这么算了,这口恶气我也咽不下。”
王渔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伤。
林夏点头,“现在就开始挤兑他们,他们做什么咱们就做什么。”
吴家兄弟是炒地皮的。
他们买了不少房屋。
帝京最为昌明繁荣的朱雀大街就有十来家巨大的店铺是他们的,这些店铺如今都被租赁出去了,这让吴家兄弟日进斗金。
因为珍珠的事,两下里倒闹得不可开交。
最近吴自来看上了帝京启夏门附近一块广袤的平原,如果能将这里拿下,在这里盖房子,势必赚钱。
但朝廷却未审批下来,这不免让人丧气。
这日,林夏带了人到外面去看地皮。
这是一片广阔的滩涂,有几个面黄肌瘦的农人在这里劳作,有个老嬷嬷在这挖野菜,一看便知本地居民生活条件不好,孙巧云看着一望无际的滩涂,道:“夏夏,咱们将这里弄到手咱们做什么呢?”
“如今帝京繁荣富强,可以说都城内能做的买卖都被人见缝插针做过了,但这里就不同了,这里的地皮相对来说会廉价一点,一旦咱们拿到地皮,可以将这里开发成旅游风景区。”
林夏侃侃而谈。
一面说一面指指旁边。
“呶,未来在这里修一些酒楼,咱们招商引资,让帝京那些大老板来加盟,这边可以开打铁铺,纺织厂,这里修一个美丽的花园,开凿水渠,将护城河的源头活水引过来,这里栽美丽的花卉,这里……”
林夏徜徉在美好的憧憬里。
在百姓看来,这就是一片毫无价值的盐碱地。
但在林夏眼睛里,这却是聚宝盆。等林夏展望完毕,众人这才七嘴八舌聊了起来,一个说:“这么说来,咱们就可以当家做主了。”
“但这一定需要不少银子吧。”
这是市场的脉搏,这也是吴自来看好的地方。
吴自来的判断能力与警觉性首屈一指,在生意场内,他登峰造极,确乎有两把刷子。
“自然是要不少钱,只怕要黄金七八百万两呢。”
说到这里,无疑是扼杀了美好的想象,王渔的舌头吐了出来,“哎呀,这么些钱咱们去哪里找啊?”
“咱们的钱全部合起来也不过九牛一毛,所以我的主意打在了吴自来身上,反正不要着急,这地一定是我们的囊中物。”
林夏对此事胸有成竹。
远处有几个农人在劳作,一个老媪牵着一匹马,走在夕阳西下的背景里,那马倒是神采飞扬,林夏凑近委婉的表示自己想要借马到远处去看看。
本以为人家会拒绝,但哪里知晓淳朴的老人家冁然一笑,“你骑马去看看,半时辰之类给我送来,这牲口是我一辈子最宝贵的了,我们全家还指望着这匹马来生活呢。”
“谢谢。”
道谢后,林夏快马一鞭飞驰了出去。
这沃野似乎永永无穷。
林夏倦了,再看,远处是波涛汹涌的护城河。
此刻狂风呼啸,惊涛拍岸,乱石穿空,卷起沙堆似雪堆,林夏顿觉豪气干云,等她准备回头的时候忽而感觉小腹微微疼,那又是之前从所未感觉过的奇异疼痛,索性只能减缓了速度,就这么东张西望着回到了之前的位置。
老媪看林夏回来,这才放了心。
林夏拿出银子给她,老人家软软的推了两下这才收下,“姑娘,日子不好过了,我要是能过得去我会要你的钱吗?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打碎牙齿和血吞吧。”
那老媪热泪盈眶。
看到这里,林夏温言软语去安慰,又道:“倘若将来我在这里修筑了作坊,您能到我这里来赚钱。”
“哟,”那老媪诧异,蒙尘的眼顿时灿亮起来,但神秘的光辉很快就黯然失色,她质疑林夏的能力,想要在这里修筑工坊,谈何容易呢,并且对方还是一个手无寸铁且年纪轻轻的弱女子,“这怎么可能呢?”
“一切皆有可能,”在林夏这里,并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您就说将来您情愿不情愿在这里上工就好了。”
老媪眉开眼笑,伸出那经年累月被农活洗礼的粗糙手掌,“我上了年岁,都快六十岁了,模样也不俊俏,年轻时也不见有人招我做事呢,更何况如今年年老体衰,倒辜负了姑娘一片心意了。”
一个权且说说,一个认真回答。
林夏却不以为然,“上了年岁才老成持重呢,我将来需求量大了,不如让你们全村总动员,好过在这里挨饿受冻啊。”
“好,好,真好啊,到时我随叫随到。”
“好,那就一言为定了。”
众人都认为此乃挟泰山超北海,怎么可能呢?
他们现在的银子全部拿出来有多少呢?
但林夏却自信满满,回去的路上没来由的兴高采烈,孙巧云忧心忡忡,“我是什么都能帮你的,你让我一人料理三个当铺两家酒楼以及一家加工厂都可以,但如今这些作坊如何才能落地开花呢?”
“有办法,不要着急,如今且等老爷走马上任,我就有时间筹备这一切了。”
今天是大考的好日子,沈自衡一大清早就到贡院去了,考试的时限是两日,明日莘莘学子会出来,七天后会公布名次之类,在林夏看来,沈自衡考取功名如探囊取物。
自然是轻而易举的。
到第二日,百姓张灯结彩。
不少人到了贡院外。
“儿啊,这两日辛苦了,大补,快喝了吧。”
有个老媪握着一碗黄芪老鸡汤送到一位富家子弟手中。
有个小媳妇含情脉脉攥着丈夫的手,“夫君,今年你一定能高中,咱们家福星高照,等等吧。”
有个破衣烂衫的男子从贡院走了出来,迎接她的是一个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女人。
那女人怯生生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