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婆娘……可真,美!”
说完最后一个“美”字,麻杆儿重重地往床上一扑。
一股子难闻的体味儿充斥着凤西的鼻腔。
她强忍着恶臭,机灵地往床里边一滚。
麻杆儿扑了个空,整个身体“砰”的一声,结实地趴在床上。
凤西紧张地蜷缩成一团,尽量不碰到他。
她迅速环视屋内,想着该如何找个理由让他不碰自己。
就听得麻杆儿口中响起了呼噜声,身体像只死狗般一动也不动。
他喝醉了。
睡着了!
凤西内心既兴奋又害怕。
兴奋的是,这个男人睡着了,让她有时间想办法。
害怕的是,他随时有可能醒来。
到时候若是自己没有理由说服他解开她的手脚,她依旧是砧板上的鱼。
还是只有任他宰割的份儿。
上半夜。
她极力想着离这麻杆儿远点儿。
害怕把他吵醒了。
可是到了下半夜,她无奈地把双脚伸过去,轻轻地推着他。
“你……醒醒啊。”
“你睡着了吗?”
麻杆儿跟死猪似的睡得很沉。
鼾声如雷般,吵得她越发心慌。
要是在天亮前不能想办法逃脱,恐怕自己明天就无法躲过这个劫难了。
她痛苦地流下了眼泪。
不知道丁远得到她不见了的消息没?
也不知道丁远发现她不见了,会不会去报案?
更不知道报案了警方会不会受理?
他们手中没有自己失踪的证据,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下的车。
他们又如何找她呢?
越想,凤西的心越痛起来。
都怪自己,就不应该在村里声张自己要进城做工的事。
她原本想着告诉村里丁家同族的人一声,大家就不会随意进她家院子如入自己菜园子。
可是没想到。
这么一来竟然被三个流氓给盯上了。
想到这事儿,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
这几天村里并没有进外乡人,也没有陌生人进村。
那三个绑架她的流氓是哪来的?
他们又是如何得知她一大早要坐早班车进城?
又是如何认识自己的?
一连串的疑问让凤西心里越想越纠结,越发疑惑不解。
昨天她还担心村里那些道德败坏的男人,得知她要进城,会抓紧时机爬进她家院子来。
她特意在院墙下安装了一排老鼠夹。
而且,她还把丁大福家那十七岁的闺女喊到自己家中,陪她睡。
她找了个理由,说请小姑娘帮忙一起整理行李。
她把丁大福的闺女领进家门的时候,村里很多人都看见了。
她知道这样一来,肖木旺之流就不会再进她家去。
但是,她千防万防,竟然没有想到会有坏蛋在车上下手。
在车上胁迫她下车。
她不相信,这几个人是无意中遇到自己孤身一人,才临时起意要把她拐卖。
她更愿意相信这是有人有意安排。
可是,什么人会恨她恨到这种地步呢?
想来想去,全村只有肖木旺的妹妹肖兰花,也就是丁远的继母。
这个女人心思恶毒。
如果杀人不犯法。那都不知道得有多少人死在她的手中。
第二个就是肖大力的媳妇儿。
可是那个女人嘴上喊得山响,跳起来比别人凶狠,真要她做起来却贪小便宜。
也是个临阵退缩的主儿。
凤西相信,肖大力婆娘虽然恨自己,但她绝不会买凶将她拐卖。
那婆娘没有那个胆儿。
看着那三个人买卖人口那么娴熟,凤西明白,勾结他们的人一定早跟这些人说过她。
她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觉得自己现在不能浮躁。
瘸腿大姐的话虽然不可取,但是也可借鉴。
至少,要暂时让这边村子里的人、和麻杆儿的一家人觉得她不会再逃。
她认命。
她不能再跟他们硬刚。
否则受伤的是自己。
否则,若是跟这男人硬来,被他打断一条腿可就不值得了。
甚至会被他打疯、逼疯。
那样的自己生不如死,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凤西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她心意已定。
“哎,你醒醒啊……”
她再次踢了踢烂醉如泥的麻杆儿。
这人死活都叫不醒,她只好放弃,静静地躺在床上想着对策。
这时,外面的鸡叫了第一声。
她知道,离天亮不远了。
她干脆就闭上双眼也睡,看着旁边烂醉如泥的男人,心中一阵反感。
她知道这人没有这么快醒来,自己这一宿还是安全的。
先睡觉再说,睡觉养足精神,保持头脑清醒。
等凤西醒来的时候。
她感觉到有人在解自己的衣服纽扣。
她蓦地睁开眼。
麻杆露出两个大黄牙,冲着她嘿嘿直笑:“媳妇儿,你醒了?”
凤西往床里面一缩,质问道:“你要干啥?”
麻杆儿收回手,眼睛直溜溜地盯着凤西的胸口看。
“嘿嘿,你现在是我的媳妇儿了,我要做啥还需要问吗?”
那副贪婪的模样就差没有流口水。
凤兮心里一阵嫌恶,但脸上却露出一丝假笑,说:“大哥,看你也是个好人。看来我只能认命了。”
“对对对,你就应该认命。”
麻杆儿以为她终于妥协了,兴奋地说:“我告诉你,在这村里数我最勤快了,今后你啥活也不用干,就在家给我生儿子。”
“到时候你想生几个就生几个,羡慕死村里那些个光棍去!”
男人带着憧憬的憨笑说。
手却成绩朝凤西的领子神来。
凤西立即厉声问道:“你想要干啥?”
“我……我没想干啥呀,就是、就是,嘿嘿……”
麻杆儿两个眼珠都快掉出来,死盯着凤西的胸前不放。
“怎样?只要你好好和我过日子,你想要啥我都给你挣回来。”
凤西在心中冷笑:谁要给你生孩子。
但她表面上却假装很附和麻杆儿的话:“大哥,你说得对,昨天那位瘸腿大嫂也劝我了。”
“我想通了,女人嘛迟早都是要嫁人的,只要男人能够对自己好,嫁谁不是一样啊?”
“你说对了。可是……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昨天要是这么说,这么想我,我就不会打你了。”
一提起这事儿,凤西心中怒火顿起。
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
自己的脸颊昨天被他打了几个耳光,至今还肿着。
一个会打女人的男人算个什么东西?
只要自己能从这里逃出去,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个男人。
但是,眼下为了不让麻杆起疑心,她冲他一顿假笑。
麻杆儿在床沿坐下,脸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