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白一路跑出宫殿,向着秦舒幼那边的方向跑去,一旁的侍卫想去拦,秦书皓却是一抬手,道:“拦他做什么?让他去死。”
秦书白听到后脚步不停,心底更坚信了秦书皓的恶毒。
等到他到了秦舒幼宫里的门口,一个硕大的酒缸就从里面砸了出来,秦书白下意识侧身后退,才躲过这大缸的一击。
“我操,秦舒幼,你想杀人吗?!”秦书白震惊道。
“哦,是你啊。”里面的秦舒幼眼睛水润,倒是极亮,一看就是喝了酒的样子,只见她打了个哈欠,道:“有事没,没事赶紧滚。”
“老子来看看你有没有事啊。”秦书白一步走进大门,道:“你这干什么?酒坛?这么大?”
“我?”秦舒幼指了指自己,摆摆手道:“我能有什么事,你开玩笑一样。”
秦书白额头青筋一跳,道:“借酒浇愁?”
“哈?”秦舒幼诧异的转过了头,道:“本宫哪有什么愁可以浇?”
“老爹死了啊。”秦书白一脸的怜悯。
秦舒幼:“……”
你整得好像不是自己爹一样……
秦书白一路绕进宫院里,绕着院里的几大缸酒转了几圈,道:“都是你喝的?”
“嗯。”秦舒幼拿着琉璃杯又喝了一口,淡淡的道。
“参水了吧?”秦书白摸着下巴道。
秦舒幼:“……”
秦舒幼拿起一边空置的琉璃杯,随手一扔到了秦书白手里,道:“尝尝。”
秦书白怀疑的看了秦舒幼半响,这才舀了一杯。
半个时辰后,秦书白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秦舒幼淡淡的饮了一口,目光看着地上的秦书白,冷笑了一声。
跟本宫斗?
秦舒幼又重新舀了一杯酒,提着琉璃杯就走出了宫门,向着御花园的方向走了过去。
东炎皇宫里有一座秋千,这秋千是东炎皇亲手为皇后扎的,即使皇后没了多年,这秋千也一直留在这里。
多年来,也一直有人打理着这秋千。
秦书皓站在假山边看着那秋千,目光飘忽,像是在看秋千,又像是在看秋千前面站着的人。
秦舒幼拎着琉璃杯走到了秋千前方,道:“大皇兄经常来这?”
“父皇经常来看。”秦书皓道:“就站在你现在的位置。”
秦舒幼明显有些醉意,道:“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有鬼魂呢,大皇兄,你别吓唬本宫。”
“你把秦书白放倒了?”秦书皓道。
“倒了。”秦舒幼勾了勾唇角,道:“快夸本宫。”
“嗯,厉害。”秦书皓平静的道。
“戚。”秦舒幼嫌弃的撇了撇嘴,道:“真敷衍。”
“着实厉害。”秦书皓道。
秦舒幼打了个哈欠,转头向着自己宫里走,秦书皓看着她的背影,道:“父皇手里的纸条没什么意思,他想看,于是我画了而已。”
秦舒幼脚步一顿,抬头看天,眼里露出了一丝绝望,道:“皇兄你的画技……还真抽象。”
“我认真画了。”秦书皓道。
“本宫以为只有秦稚的画让人不能看。”秦舒幼回头纠结的看了他一眼,道:“没想到你的画更不能看。”
“你可以说的委婉一点。”秦书皓平静的道。
“没骂你就不错了。”秦舒幼又打了个哈欠,摆摆手,继续向着自己的宫殿走。
她提着琉璃杯,步伐微微有些虚晃,却诡异的走的极快,禁卫军首领眼睛一眯,道:“清虚山还是有几手的,起码公主这手乱云步就非常不错。”
“你的重点只有这吗?”秦书皓看了他一眼。
禁卫军首领直接疑惑:“还有其他的?”
秦书皓沉默了。
秦书皓拒绝再次连接话题。
宫中的日子过得飞快,秦书白在秦舒幼宫里待了几天,看着她喝酒,最后索性抱了自己的被子在旁边躺好,睡的昏天黑地。
秦舒幼酒杯不停,眼睛越来越亮,到了最后,已经极少见到她喝倒过去了。
秦书皓等了好久,也没等到秦稚回来,眼看日子过得飞快,他皱着眉头踏进了秦舒幼的宫门。
“安乐。”秦书皓抽掉了她手里的琉璃杯,道:“想带兵吗?”
“哈?”秦舒幼半躺在椅子上撑着脑袋,醉醺醺的笑道:“你这么想本宫死啊?”
“是啊。”秦书皓目光不变,道:“你在这我杀不了你。”
“那你就想让别人弄死本宫?”秦舒幼笑的浑身颤抖,道:“多大仇啊。”
“秦稚还没回来,我希望你能把他抓回来。”秦书皓平静的看着她,道。
“这算皇命吗?”秦舒幼晃着脑袋道。
“算。”
“本宫守哪?”
“南边。”
“南边你让本宫抓秦稚?秦稚在北边啊。”秦舒幼诧异了。
秦书皓没说话。
秦舒幼更加诧异了,挣扎着就想站起来,她醉意未退,这一不稳就要扑倒在地。
秦书皓一手扶住她,道:“坐好。”
秦舒幼迷迷糊糊的皱着眉头,道:“秦书皓,你该不会……”
“没什么,就是想把你扔战场上送死。”秦书皓淡淡的道。
“想放了本宫吧……”
秦书皓眼角一抽,道:“怎么可能,我最讨厌你了,恨不得你早点死才好。”
“啊?”
“你也就仗着个嫡公主的身份,父皇从来不看我一眼,他看你,看秦书白,甚至看安宁,都不会看我一眼。”
“秦书澈不也一样。”
“所以他废物。”
秦舒幼:“……”
“你骂你自己呢?”秦舒幼好意提醒。
秦书皓一手扶着秦舒幼,一双和秦舒幼极为相似的凤眼看着墙壁,突然鼻子一酸,视线也朦胧了起来。
“父皇啊,什么都好,就是有点一根筋。”秦舒幼数着手指道:“母后死了他硬是没踏入后宫半步,你说这人哪,人活着不珍惜,死了满脑子都是她。”
秦舒幼眼睛都快闭上了,还在碎碎念道:“大皇兄你还没娶媳妇吧,父皇还真粗心,安宁都嫁人了……”
“秦舒幼,你最好永远也别回来了。”秦书皓张了张嘴,像是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一样:“死在外面才好!”
一滴眼泪顺着秦书皓的下巴落在了秦舒幼手臂上,摔成了几瓣。
秦舒幼意识模糊的看了一会手臂上的水渍,头一歪,晕倒在秦书皓怀里。
模糊之中,那始终平静的少年咬着下唇狠声道:“我最讨厌父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