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之道乃无情之道,无情乃公,故天地无私,故能成其私。闪化作一道金光,直射昊天元神而去。“死不悔改的家伙,看来不让你吃点苦头你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
昊天说着,右手伸出临空一抓,一道紫气便出现了。紫色的圣者之气一出现,圣化之震威便散发开来,气魄碾压万物,大有一念掌握他人生死而不沾因果的道韵。“圣……圣者之气,你居然拥有紫气?”
闪有些吃惊的盯着昊天的手掌喃喃道。“少见多怪!”
昊天不再留情,一巴掌拍了下去。闪急忙一闪,身上散发出赤气来,那是皇者之气。“铠化—戎装……”闪厉喝一声,身体内外顿时一道实疑的火色甲衣裹束起来,精美无比的它让闪一下子变得威风凛凛,这可是能攻防住任何道法,甚至能伤触并夺去他人道果的能力。“赤气铠化,还真是了不得的能力,如此天纵之资却作为堕仙,实在是太可惜。”
昊天紫气掌一下子拍在闪的身上,赤气铠甲散发出超然的抗击力,奈何对手太强,闪还是受了伤。“可恶,圣人之下皆为蝼蚁,看来不跨过这道坎,即使是无限接近圣人的准圣,也会徒劳无功啊!”
闪在心中破口大骂着,身子却根本不敢再滞留,化作金光远遁而去。昊天并没有穷追不舍,而是继续入定打坐,若真狠心追杀不止,他相信就算是九堕一起上自己也有办法应付。闪的失败并没有掀起大浪,只是九堕有意涉足三界事的行动让整个仙界都警惕起来。这些家伙不再沉默,终于要搞事情了。“对于任丘和赤羽的事,你们怎么看?我之所以让你们来大殿,便是希望先通通气,达成共识。”
任道远道。九大长老听后,皆沉默了,这是非曲直个中缘由他们都很清楚,但具体怎么做,确实是个问题。大长老想了想道:“任丘牵连甚大,不严处不足以彰显三界正义,我认为公开执行死刑很有必要。”
“至于赤羽,入堕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但关键是他杀害同门,劣迹斑斑,如今幡然悔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如杖责三千,废其修为,赶下山让他做个普通人。”
“一死一废,会不会太严厉了?”
九长老看了一眼站在老掌门身旁的天生水,有些忧虑道。二长老道:“他们本身的罪倒是好定,但事关三界正邪,这事一旦让九堕知道,肯定会闹出诸多事端来。”
“那又如何,我们蜀山岂会在乎那群自甘堕落者的看法?维护蜀山清誉乃是我辈之责,又岂会为了顾及他人感受而处事不公?所以我认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无须自寻烦恼、瞻前顾后。”
三长老道。“蜀山身在三界之中,完全我行我素而不顾及其它,那也是不可能的,否则别人会怎么看待蜀山?还是按照三界处理堕仙的原则来吧,如果赤羽活着,即便是沦为普通人,后半辈子也必定不好过,不如让他早早解脱,省去背负这个包袱。”
五长老道。“什么叫省去包袱,蜀山岂会为了区区清誉而滥施刑罚?”
四长老道。“别人的生死我们的确不该轻易定论,否则会背上滥杀无辜、视人命如草芥的罪名的。”
七长老道。“一人死而满门安,这正是所谓的死得其所啊。”
八长老道。“对任丘的处罚我认同,至于赤羽,还是当以宽善之心对待才好。”
六长老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赤羽师弟已改过自新,这才是重点,毕竟我这个师兄也有不教之责,所以希望蜀山能从宽处理,杀人易,救人难,虽是一死而已,却也不能不慎。”
天生水道。“好了,我也有决断,任丘执死刑,赤羽废去修为,继续留在蜀山打扫后院。”
任道远一语定论道。东方小宝躺在床上,他什么都没想,却什么都在想。仙人首先是人,然后才是仙,他目无三界苍生,却不代表不关心苍生。世间万苦,不及仙心苦,仙心再苦,不及红尘悲欢离合、生老病死之苦。仙人的堕落是一个人的堕落,但却是伤及整个世间的危害,他能灭掉一个岛,能荼毒苍生,能令一个国家死亡……那么对待堕仙,到底是欲除之而后快,斩草除根,一律按死刑犯挫骨扬灰,还是区别对待呢?正与邪,孰是孰非,就是找遍整个三界,寻上千年万年,也不会有答案啊!因为没有绝对的正义,也没有绝对的邪恶。“对待邪恶,就应该绝对处置,否则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善恶并不两分,唯看德行!”
东方小宝不断想着,因为赤羽之事而烦忧。他以前从来就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他们的确是真实存在于三界的问题仙人,并不像罗睺、冥河老祖以及九堕那样的坏得分明,恶得彻底。“赤羽啊赤羽,你的生死全在蜀山人的一念之间,当然也像当年你在一念之间决定蜀山弟子的生死一样,这是因果关系,不管判决如何,都希望你能坦然接受,无怨无悔。毕竟被你下手的人已经死了,而你却还活在当下,不管如何,这已经是足够不公平的事了。”
翌日,在大殿外,蜀山众人分主次而坐,九大长老分两边坐在任道远的下面。森然的气氛和着肃杀的劲风让整个蜀山冷漠无情,唯有任掌门对面的南面立着斩头的巨型吊斧。“押上来吧!”
任道远冷漠的道。“是!”
十名蜀山弟子应声而答,然后很快押着狼狈的任丘和面无表情的赤羽走到了被众人围住的空场上。任丘无力的跪在场中,吹着萧瑟的风,看着四周的弟子,然后抬头盯着主位上的任道远,用嘲笑的语气道:“师弟,坐在掌门位上的你越来越有掌门气质了呢,怎么,今天是想让我屈服吗?”
“堕仙是罪,入堕后小为非作歹更是罪,真是丢尽了蜀山的脸,任丘,你知罪吗?”
任道远喃喃的问。“哈哈哈哈……你说的这些罪都是事实,我自然敢做敢当,直说吧,你想怎么处罚我?”
任丘丝毫不惧道。“死罪!”
任道远道。“死罪?哈哈哈……好简单的两个字,从师弟你嘴里说出来就像是放个屁那么轻松,对我而言却是千钧重啊!哈哈哈哈哈……一个‘死’字而已,你以为我会怕吗?”
任丘狂笑道。大长老道:“死罪不是为了让你怕,而是你的罪过被处死刑,我们蜀山是不会滥施死刑的,建派以来你是第一个。”
“看来是我让蜀山蒙羞了,所以你们才会迫不及待的弄死我。”
任丘自我嘲笑道。“赤羽,你修道之心不稳,迫于求成,以致入堕酿祸,犯下残杀同门的大错,本应处死,但念在蜀山有教不严之责,如今你又悔过自新,故免你一死,废去修为留在蜀山后院做打扫的杂务,你可服判?”
任道远看着赤羽问道。“弟子犯下大罪,愧对蜀山满门,百死无以为报,今蒙掌门施恩方能苟全性命,怎能不感恩戴德,俯首听判。”
赤羽叩头谢恩道。“贤侄,赤羽浪子回头,你功不可没,如此判定,你可有异议?”
坐在宾客座上的东方小宝向任道远抱拳施礼道:“掌门能给赤羽生路,足见慈善之心,东方并无异议。”
“嗯,如此甚好,今日判决,乃蜀山判决,并无私懑,来人,将任丘拖至吊斧下,斩首示众。”
任道远道。几名蜀山弟子走将上去,便要拖拽任丘,突然,一道嘹亮的嘶鸣从天而降,一道声音随之传至:“蜀山好大胆,你那满门的所谓名门正派我暂且不管,也管不着,但一入堕者即我九堕门下,几时需要你们来赶尽杀绝了?”
蜀山满门闻声皆起,因为九堕敢来滋事,本在意料之外。任道远站了起身,盯着天上的乌云化影,朗声道:“阁下何人,要以九堕之名插手蜀山之事,何不速速现身!”
乌云滚滚而动,人影乍现,却是一名身着金丝边纹黑袍的中年男子,他须发皆黑,给人一种肃穆威严的感觉。“自我费舌一下,在下黑王,所谓的黑天王就是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