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那么不讲情面的人,再拖延三日也可以,只是三日后的今天,若再还不上,兄弟们的刀可不长眼。”汉子不怀好意的在他的手和腿上打量。
“一定,一定。”邱泽赶紧接话,生怕他们还反悔。
“兄弟们,我们走,三日后的今天,我们再来,到时候大家带好家伙事儿。”汉子扬声说道,他身后的众人纷纷响应。
送走这群人,邱泽瘫软在地。
沈娘子赶紧走到他的身旁,扶起他。
“没看出来,邱大夫竟然这么胆大,去借高利贷。”
“人不可貌相,到了要去借高利贷的地步,还接济别人,真是傻的可以。”
“回去之后我要多教育教育我的孩子,既不能沾上赌,也不能去惹这帮人,一个个拿着刀,吓死个人。”
……
左邻右舍见他们家来了一群一看就不好惹的人,站得远远的看热闹,大气不敢出,此时见他们走了,才议论纷纷。
家里没人之后,邱泽忍不住自己问出心中最想问的那个问题:“刚才你去了哪儿?”
“我回去翻翻家里还有没有银子。”沈娘子早已想好了说辞,就知道邱泽会问。
一说到银子邱泽急了,“还有没有?”
“没有啦。”
“这可怎么办?当初我就说不能招惹他们,你非拉着我去借高利贷,现在好了,人家要剁我的手,打断我的腿。”说着说着邱泽声音不断的拉高,心生怨怼。
“是我拉着你去借高利贷的,但以你的挣钱能力,绝对可以还清,还不是你天天大发善心,喜欢充当好人?我都给你提过醒,我们是要还债务的人,不能再打肿脸充胖子,你有听过吗?”说起这个沈娘子就有些埋怨,她天天在家担心的要死,邱泽不当回事儿。
她甚至有些后悔,刚才的十两银子都不应该拿出来,万一三天之后邱泽还不上银子,还可以一拍两散,带着磊儿赶紧离开,十两银子,够他们娘俩生活好几年的。
“现在怎么办?还了十两,还差二十两。”邱泽后悔了,早知道就不接济他们了,他也知道沈娘子想不出好办法啊,纯粹是自言自语。
“只能借了,平日里你帮他们那么多,不问他们要债,上门借点银子,总不过分吧。”沈娘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她觉得邱泽完全是自作自受,都说患难见真情,她倒要看看他所谓的兄弟情,值几个钱。
“你去借吧,我一个大夫上门借银子多没面子,反正也是为你娘家的事才弄成这个样子。”邱泽这辈子从没为银子发过愁,以前只有别人向他诉苦,向他借银子的份,现在轮到自己,他感觉张不开口。
“平日里你帮助那么多人,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此时是该他们回报你的时候,你一露面,别人都礼让三分,我一个女人家抛头露面借银子,别人不放在眼里,估计也借不着。”沈娘子有别的想法,以后两人万一分开,指望邱泽还账是不可能的,到时候万一有人问她要银子,她哪里弄这么多银子去,打定主意,坚决不去借,让邱泽自己想办法。
邱泽见沈娘子不去,她说的话也有道理,犹豫再三还是亲自上阵。
走到刘兄弟家门口,想着一会儿张口问别人借银子,有一种想逃离的冲动,但理智告诉他,若不借银子,后果会更严重。举起手犹豫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轻轻的敲起门。
不一会儿门打开,刘三儿露出头来,见是邱泽,非常惊讶,“大哥怎么有空到我家来?快到里面坐。”
邱泽见对方客气的样子,松了口气,没借银子的时候,他就想着从谁家开始,之所以选择刘三,是因为刘三是他所有好兄弟里面离他家最近的一户。
“听说迎宾楼上了新菜,要不要叫上其他兄弟去尝尝。”刘三已经好几天没去过酒楼,一见到邱泽就嘴馋。
“那个…那个…我最近遇到点困难,想问你借点银子,放心,很快会还上的。”邱泽面红耳赤的说着自己此行的目的。
“大哥不是在跟小弟开玩笑吧?每天收入那么多,怎么会没有银子?”刘三是真的惊讶了,在镇上长大的他,还是第一次听说邱家缺银子。
邱泽不好意思的将自己借高利贷的事情讲了一遍,本来刘三就觉得邱泽这个人人傻钱多,一听闻他借了这么多高利贷,和那些人粘上,能有什么好结果,银子捂得更紧了。
“不是小弟不帮大哥,我这一家老小都靠我挣银子,勉强维持温饱,哪有多余的银子借给大哥?”刘三想着反正邱泽若是能够过去这个坎,到时候自己说点好话诉诉苦,他肯定会原谅。
邱泽鼓起了莫大勇气张开口问他借银子,结果是这个样子,说不失望那是假的,本来他就面子薄,既然别人说家里没银子,那么他也不纠缠。
只是此后再找其他的兄弟,要么不在家,要么他还没张口,别人就先诉苦。
绕了一圈回到医馆时,手里竟然没有一个铜板。
沈娘子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冷嘲热讽地说:“你把别人当兄弟,别人还将你当冤大头,我就知道你借不来银子。”
“你别瞎说,我那些兄弟是真的穷,人家都吃不上饭,哪有银子借给我们?”邱泽虽然对他的兄弟比较失望,但想到他们家贫,可以理解。
沈娘子冷笑一声,“说你傻你还不承认,没银子?怎么可能?八成是人家听说咱们家借了高利贷,不愿意将银子借给你,为了让你这个傻子看得明白,今天就带你出去转一圈。”
沈娘子率先出门,邱泽见她那么笃定,犹豫了一下,跟在她的身后。
见她一路朝猪肉摊子走去,邱泽还有些疑惑,若是以往买点猪肉改善生活也没什么,现在他们家欠了一身账,娘子不像这么不会过日子的人呀?
沈娘子见邱泽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懒得跟他多说,直接拉着他到一棵大树后面。
不一会儿,刘三来了。
“三哥来了,看来哥哥最近发了大财,天天来买肉,今天准备买几斤?”卖肉的汉子一见生意来了,热情的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