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
晏祁歇脱下外袍,丝质长袍胸口处都被伤口的血水染红一片片。
小太监捡起衣裳的那一瞬间扑通跪地,“殿…殿下!”
晏祁歇缓缓沉入温池中,沙哑的嗓音没有一丝生气,“大惊小怪。”
小太监跌跌撞撞的跑出去,“殿下金贵之体,小的这就去传太医…”
来的太医在外头侯了许久,晏祁歇才赤着双脚从浴帘后走出来。
一身对襟半敞开的丝质黑袍,露出性感桀骜而结实的胸膛,如墨似的长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肩上与胸前,还挂滴着水珠。
他来到一旁的软塌上随意坐下,便有一名小太监跪着给他擦脚。
太医行了礼,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处理太子爷掌上的伤口。
雨水浸泡越发的严重。
“殿下切莫再碰了水,这伤口扎得实在太深,发炎了。”
晏祁歇没什么表情,喉咙里溢出的话极其阴冷沉暗,“什么药最刺痛便放什么药。”
太医皱着眉头,颤抖的撒了上去。
清理了许久,晏祁歇都觉得烦躁无比,便通通赶了出去。
小太监将太医送出府,两人默默私谈。
“裴太医慢走。”
“莫要再让殿下碰水了,记得每日都要上药,着实太深,这几日殿下也没好好养着,再这般下去就废了。”八壹中文網
“……”小太监敛着烦躁厌恶的眼神看着对面府的女子发呆。
就是她,把太子殿下害成这般。
她还没有丝毫愧意。
谁给她的胆量惯着她的!
“听清楚了没,切莫再让殿下伤了尊体…”太医推了小太监,顺着小太监发愣的目光看过去。
又是那沈二小姐……
一方面被誉王嗤之以鼻当众拒婚。
一方面被太子殿下护着惯着,连她沈二小姐的名讳都不让知情者透漏丝毫,就生怕毁了她的清白。
她倒好,还把太子殿下捅成那副鬼样。
殷令九刚刚走到自己府门,撑着油纸伞稍稍回头。
正正对上太子府门口两人的目光。
小太监与太医不由别开眼眸,一个上了马车回宫,一个‘咯吱’关上府门。
殷令九收了油纸伞,不由看向候在府外的林麽麽。
殷令九没说什么,却又好像想知道些什么。
林麽麽淡淡幽幽地说着,“太子殿下已经上了药,只是还是挺严重的。”
殷令九提步走进府门,什么表情都没有。
她也才知道,那人绑了玄幽氏是为了她。
她也才知道,那人找了她三天三夜。
她与他毫无关系,萍水之交都算不上,他有病吗。
殷令九沐浴更衣又喝了些许酒,一整夜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好像,第一次失眠。
天微亮。
太子府一位又一位太医忙忙碌碌进府,一度紧张不安。
殷令九正要去学馆,看着对面那一幕,鬼使神差的走去太子府。
影二伸手拦过,没好气的说道,“沈二小姐莫不是又想来捅太子殿下一刀。”
那一夜,影二明明能拦得住玄幽衍,他就是不拦,故意放走的。
害得这几日,太子爷都不跟他说过一句话。
林麽麽朝影二轻轻一记眼神,“让沈二小姐进去瞧瞧。”
殷令九一语不发,朝着太监们进进出出的寝殿走去。
影二伸出的手僵在那。
他就是讨厌就是讨厌。
那沈二小姐除了那张脸,毫无可取之处。
太子爷就是庸俗,竟看脸!
林麽麽拍了下来,“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