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小主落了两胎,年纪大了怕是撑不住了。”
“一群庸医。”
晏祁歇快步走出寝殿,殷令九正正迈上台阶,两人差点撞个满怀。
相互盯了一秒。
晏祁歇:“……”
殷令九:“……”
殷令九转头就想跑,“走错路。”
晏祁歇伸手拉过她的衣袖,攥得死死的,“跑什么。”
殷令九挪着身子,那个使劲掰。
某男人的手跟狗皮膏药一样丝毫不受影响。
晏祁歇把全府上下的一众当透明般,威逼小姑娘,推着她往后院走去。
“跟孤来。”
殷令九只想撇清关系,一万个拒绝,“不能去,我不知道你家夫人生孩子,实在抱歉,真的无意冒犯。”
这绝对是她说过最长最多的一句话。
她简直神经病登门入府,与这种有妇之夫拉拉扯扯。
害臊,不知廉耻。
府内忙碌的一众齐刷刷举目看过来。
谁告诉这位沈二小姐有人生孩子?
闹呢!
晏祁歇瞧着身旁那张郁闷的小脸,眸底染上一层隐晦的暗淡,“你在说什么。”
后院。
太医们心急如焚的围在一只奄奄一息的黑猫前,旁边的小毛床上还有两只眼睛都还没睁开的小奶猫。
殷令九:“……”
太医们偷偷瞄着身后那道居高临下的太子殿下到来,感觉自个脑袋冰冰凉凉的。
“臣等有罪,愧对先太后,愧对太子殿下……小主,怕是不行了。”
这是先太后仙逝前,留给太子殿下照看的黑猫,如今产子了。
本该是好事。
可这猫高龄产子,救不活了。
晏祁歇缓缓蹲下身,静静的看着那只老猫,什么话也不说。
皇祖母留给他唯一的念想,如今,也要留不住了。
这世间美好的万物,似乎都不愿意跟着他。
殷令九余光瞥了一眼那只虚弱的老猫。
老猫灵性的看向殷令九,金色的眸瞳毫无生气。
仅存的体力‘喵~’了一声。
她想救它。
“针灸包给我。”她轻轻说了声。
站在一旁的裴太医莫名其妙的侧身看着殷令九,“沈二小姐,这玩意没什么好看的。”
殷令九就这么看着裴太医手中的针灸包,冷冷的。
裴太医打了个激灵,就那一眼让人瞬间怂,“给你给你都是你的,但须得十两银子换。”
殷令九转身拿过案上的烛台,在人看不见的地方稍稍运气,烛火便燃了起来。
她半蹲在地,指尖划了一下整齐排列的银针,选了豪针。
消毒炙烤。
屋内的一众像看见傻子似的看着她。
“姑娘,你要做什么!”
“那是先太后最疼爱的小主啊,姑娘不可胡来。”
小主便是先太后取的名字。
晏祁歇打量着蹲在一旁忙碌的佳人,没有任何情绪。
殷令九头也不抬,冷声说了句,“你信我吗,我能救活它。”
他沙哑的嗓音带着淡淡的温溺,“不信。”
“……”
不按套路出牌。
殷令九朝老猫伸出手,老猫疲惫的伸着爪子回应友好,“不信我也治。”
它想活。
它信任她便够了。
她坚决的态度,晏祁歇心软一片片,“你们都出去,药箱留着。”
“诺,太子殿下。”太医们拱礼退了出去。
太子殿下在,他们也不敢妄自对那位姑娘痛骂太多,脖子够凉的了。
能自由出入太子府的女人,在太子殿下心中那都不一般。
治死了,太子殿下都不一定会骂她,能把这个包袱扔给她,保命有望。
她把小主治死与他们何干。
影二看着拥窝出来的一众太医,愣了一下。
“诸位不抢救一下吗。”
一旁的太医轻哧叹笑,满是鄙夷,“唉,殿下硬要把小主给那位姑娘扎着玩,我们也不好拦啊。”
影二火都上了来,“这沈二小姐真是放肆,那可是先太后最喜爱的小主!她以为普通的猫啊,可以随意蹂躏践踏!”
他正要开门。
裴太医拦过,“你进去不被扔着出来,算我输,赌十两。”
影二气得一拳砸向院中的假山,“殿下真是疯魔了,连小主都舍得给她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