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令九轻轻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有些恍惚，“夜殇也这么说过，可现在要杀我的是他。”
影二打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呸！”
殷令九被他的举动笑出了声，“你若都为大家好，帮我演戏吧，瞒住所有人。”
影二很认真的点头，“那你一个人承担一切，一定很累吧。”
殷令九稍稍抬眸，鼻子酸酸的，“他们也累…”
不是她自己一个人。
只要夜风还在，就还会有神魇教。
可还会有吗…
应该…不会了。
两个人不知觉聊到天黑。
“我跟你说，要是没遇到你，我都以为太子殿下喜欢男人。”
“从来从来都没有女的能靠近，殿下身边就我，国师，影一……”
就都是男的。
“最过分的是，轩辕皇后亲自给他下过药试试他的取向，轩辕皇后送来的女人，殿下真就打死都不碰，后来还是我千万百计去找来解药，轩辕皇后差点想上吊一了百了。”
自己生出来的好儿子。
殷令九轻哧一笑，茶水差点喷出来。
这事，她就遇到过。
这个护卫为了逗自己开心，连自家太子爷的黑历史都抖出来。
“…从那以后太子殿下连去给轩辕皇后请安都不去了，哈哈哈，有阴影了。”
这两人笑得太大声，元德公公站在宫墙下掏了掏耳屎。
“皇上的威名崩得一塌糊涂。”
国师正好出宫，看着坏笑的公公轻问，“公公笑什么。”
元德掸了一下拂尘：哼，俗人，你听力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
影二唤来宫女端膳食上来，就默默地站在一旁看她吃。
“殷大小姐再吃一碗，这个最好吃，我每次来大胤天天都找御厨做这个，这道菜渊国都没有的。”
“还有这个……”
又不是你家太子爷爱吃，她才不吃呢，殷令九放下银筷，拿过丝帕轻擦嘴角，“我今夜出去一趟，瞒过禁军就靠你了。”
影二：“你要去哪。”
殷令九：“处理些事，会尽快回来。”
她轻轻唤了声，“祖师爷。”
元德公公暮然出现，“走吧大小姐。”
影二上下打量元德公公。
他就觉得这个老太监不简单。
-
已是清晨。
大胤边境，黎城。
大雨冲刷着。
街道的行人只有三三两两。
路边的茶摊前。
殷令九倒了两杯茶，一身黑袍，低着头，总让人看不清她的脸，“夜殇找过你？”
元德公公也披着一身黑袍坐在殷令九对面，这黑袍玩意，它防水。
“早些日便联系我了，当初捡他回来也是希望他能好好跟在您身边求个安稳。”
雨声夹着风声。
将人的对话也只是动动唇瓣。
殷令九扯了扯嘴角，笑得无比灿烂又凄凉，“他是不是说，要取我性命。”
元德公公点头，“这孩子醒不过来了。”
殷令九将茶杯送到唇边，轻轻抿，“我们只有两日时间，确保晏祁歇不发现我知道这件事。”
元德公公：“小事一桩，不过，您所有的祖师爷，祖师奶奶都来黎城了，这万一太轰动，搞不好全天下都知道。”
是啊，都来了。
这小小的黎城，万一祖师爷们出手没轻没重的，真得陷到十八层地狱。
她刚入咽喉的茶水差点卡住，“都疯了吗。”
元德公公挑着兰花指，一比划，“谁让有人想要你的命，那也得看我们同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