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八月十六,钦天监都说今日是难得的好日子。
殷令九醒来,已经躺在承乾殿的床上。
晏祁歇坐在床边,修长的手指理了理她青丝,“今日封后大典,你出不出面,那位置只能是你的。”
殷令九推开他的手,这回有力气,还很有劲。
些事昨夜祖师爷,祖师奶奶们发力了。
“可以不当这皇后吗,我不会掌管后宫。”
“后宫就你一个,你想管谁。”晏祁歇半掀眼眸睨向她,“管我倒是可以。”
殷令九一脸不愿,“都不能管人,要来干嘛。”
男人矜贵的嗓音很温柔,“名正言顺当你的夫君。”
睡了不负责,她好渣。
殷令九轻轻爬起床,祖师爷出品,果真残品。
为何腰还如此疼还如此酸。
晏祁歇大掌揽过她的腰,指腹轻轻揉着。
宫女捧着皇后的喜服宝冠等等鱼贯而入,再不进来就误了时辰。
跪在外殿。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所有用品皆备好了。”
隔着帘子,里头什么也看不见,跪着低头就是了。
今日封后大典,她们哪敢耽误。
那句皇后娘娘,殷令九差点绊倒在地,好在晏祁歇眼疾手快将人拉在怀里。
“就这么不喜欢吗。”
殷令九,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道:“不喜欢。”
那枚魔玉。
虽说他给的是自己,被神魇教偷走误入赫连珊手中。
可到底是大胤的规矩,是轩辕氏的神物。
想着就糟心。
那个位置,从遇到赫连珊开始,她就不喜欢。
晏祁歇轻轻一点头,迈步离去,“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
他只是想,什么都给她而已。
原来,整件事就是个错误,他不该强求她的。
最终,求来什么呢。
求来自己千疮百孔的心。
他何曾这么卑微过,直到遇见她,心里眼里都是她,自己成了最卑微的那一个。
他也可以不用这么卑微的,可他不能没有她,他做不到,一辈子都不做到。
她能看细封离仇,都不愿看自己。
难道他就不会伤心难过吗。
他也会啊,可她懂吗。
她不懂。
那也是他这辈子的心结。
殷令九,你若问我地狱有几层,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
“都拿下去。”男人足靴踏过软毯,黑金龙袍带过的风都是阴霾笼罩的窒息感。
“诺。”宫女深深埋下头,谁来告诉她们,这个在这里求红颜祸水嫁给他,真的是那位尊贵雍容,万人斩气场的皇上吗?
皇后都不要,她要什么,要天上的星辰日月吗?
你开口吧,皇上去摘给你。
直到皇上离开,低气压还存留在殿内,宫女们深深吸了口气,端着用物又退了出去。
元德公公朝婢女们摇摇头,“放回去吧,她爱要不要。”
婢女们又退回来,把所有东西全部放好,埋头离开,关紧门。
百官看着高台上,形式隆重,可却空空荡荡的。
这不是封后大典吗。
皇后呢?
皇上呢?
“皇后来不来。”
“爱来不来,人家又不稀罕这后位,你以为是你啊,她殷家大小姐要什么没有。”
“也罢,就个形式,办完回去听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