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沉赶去皇朝酒店的时候,恰逢司凌宇也在。
两人四目相对,眼神里明显有火花溢出。
再怎么说,林若溪也是霍云沉带来的人。
他绝不能让她在自己眼皮底下出事。
可这会子司凌宇蠢蠢欲动的模样,明显证实了温以宁方才的那番猜测。
司凌宇对林若溪下手了!
霍云沉身体极度不适,下身胀痛得厉害,故而此刻他也懒得和司凌宇废话。
没有证据的事,说再多也是徒劳。
他绕开了司凌宇,径自进了林若溪所在的总统套房。
刚一进门。
就听到了淋浴室里传来的阵阵抽泣声。
霍云沉站定在门口处,沉声问道:“你还好吗?”
“霍大哥...霍大哥!”
林若溪听到了霍云沉的声音,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下。
她关掉了哗然的水声,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上前拉开了卫生间的门。
看到霍云沉的那一刻,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霍大哥,你给我点的奶茶里是不是被人加了料?我好难受。”
“你认为我会没事给你点奶茶?不是我点的,你中了别人的圈套了。”
霍云沉扫了眼浑身湿漉漉的林若溪,就移开了眼,即刻又让陈浔去找个女助理过来陪着她。
“你没点?”
林若溪双手死死地抠住门框,脑子就像是宕机了一样,乱糟糟的。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还萌生出了向霍云沉扑去的冲动。
但理智告诉她。
这种行为绝对会激怒霍云沉。
“刚才还发生了什么事?”霍云沉身体越发不舒服,沉着脸靠在了墙上。
“嫂子走后不久,就来了两个个酒店服务员打扮的人,说是打扫卫生,我就让他们进来了。然后你的保镖就冲了进来,把他们叉了出去。”
林若溪一五一十地说,尽管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有预感,霍云沉的人是来救她的。
她顿了顿,身上燥火又起。
正打算返回淋浴室再冲个凉。
转身的那瞬,突然想起一件可怕的事,着急忙慌地冲到霍云沉面前,哆嗦着说道:“嫂子也喝了奶茶。有人冒充了你的名义给我送了十几杯,我就随便给她递了一杯,我只喝了一半,但是她喝完了。”
“她喝了?”
霍云沉彻底慌了,她刚才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怎么不说?
她情况特殊,还怀着身孕,搞不好要出事的。
“是的。霍大哥你不用管我,快去找她。这边你尽管放心,我不会告诉我爸的。”
林若溪说完,又快步进了卫生间,反锁了房门。
这种药大部分是解不了的,去医院也没用,只要熬了过去,就没事了。
霍云沉走后,隐在暗处的司凌宇脸色更加不好看。
他赶来皇朝酒店找战景莲的时候,恰巧听到两个服务员打扮的人在商量着绑架林若溪的计划。
起初,司凌宇以为两人大概率是林业成的仇家。
他这个人没什么英雄主义,也不喜欢英雄救美这样俗套的戏码。
但毕竟对方是林业成的女儿,如果在危机关头再救她一次,她必定会对自己死心塌地。
然而他还没靠近她所在套房。
原本在酒店休息厅里联网打游戏的保镖们也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消息,警觉地站起身,先他一步,将两个图谋不轨的服务员叉了出去。
“该死!又让他早了一步。”
司凌宇猩红着眼,一拳重捶在酒店冰冷的墙壁上。
眼看着那群保镖的戒备心越来越强,他便知今晚的这场英雄救美的戏码彻底化为了泡影。
他一脸沉郁地进了战景莲开的套房。
原以为战景莲醉得不省人事,不成想她竟悠然自得地仰卧在沙发上放松自在地看着综艺。
战景莲也没想到司凌宇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刚才趴在门上的猫眼前,明明看到司凌宇朝着林若溪套房的方向走过去了。
按理说他在替林若溪出完风头之后,难道不该留在她房间里,身体力行地替她解去药性?
战景莲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规规矩矩地从沙发上坐了起身,装出一副醉意熏然的样子,朝着司凌宇投怀送抱,“凌宇,你总算来了。”
她的脸颊是醉后的异常酡红,眼神里也透着一股子妩媚迷离。
难道...她真喝醉了?
司凌宇仅睨了她一眼,就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战景莲喝醉之后,怎么可能这么亲昵地叫着他的名字?
他对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但还不至于自作多情到这种地步。
以他对战景莲的了解。
她要是真的醉到断片,也只会抱着他一声声地喊着霍云沉的名字。
“凌宇,抱抱我好不好?”
战景莲紧张到头皮发麻的程度,她甚至不敢看他,只能咬着牙接着装醉。
“敢算计我?胆子不小!”
司凌宇单手攫住了战景莲的下颚,冷笑着说道:“怎么?为了摆脱我,连这种馊主意都想到了?”
“你在说什么呀?下巴都被你捏疼了。”
战景莲的脸色霎时白了几分,她自以为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司凌宇又是怎么知道的?
司凌宇懒得和她纠缠,一把将她推到了沙发上,“你最好给我安分点。三天后的婚礼不能出任何意外,否则后果自负。”
他今天倒是没有想着怎么虐待她。
他们的婚期将至,她身上的伤要是被别人看到他不好解释。
故而冷冷地撂下狠话后,司凌宇就气愤地摔门而出。
战景莲呆怔地看着司凌宇的背影,并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她瘫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如坠冰窟般,寒意从尾椎骨开始向四肢百骸弥散开来。
完了!
她知道她这辈子彻底完蛋了。
一旦和这个恶魔结婚。
再想要摆脱,可就不容易了...
*
江北,揽山苑
温以宁给霍云沉打完电话后,理智便面临着全方位的崩盘。
她艰难地靠在床边,还想着让田妈送她去医院。
这类型的药物多含有促精神亢奋的成分,想要解开,势必要注射镇定类药物。
她还在孕期,乱用药对胎儿影响很大。
可即便不用药,她也想去医院待着。
万一发生严重宫缩,才可以得到最为及时的救治。
“田妈...”
温以宁身体软得站不起来,只能哑着嗓子喊着田妈。
田妈此时早已睡下,自然是听不到她细微的喊声。
温以宁双手紧揪着被单,还想着控制住自己体内的欲望和燥火,向霍云沉求救,然而她现在的状态和醉酒断片没什么两样。
神志开始涣散,眼前也是迷蒙一片。
尽管卧室里的灯光很亮,她依旧什么也看不见。
“嗯...”
温以宁身上的药效彻底发挥了效用,惹得她频频低吟出声。
她想要从床边站起身,却怎么也使不上力。
霍云沉赶回来的时候。
她正光溜溜地瘫坐在床头柜边的地板上,痛苦地娇吟着。
“以宁...你...”
霍云沉没想到她会这么严重,这种情况送医院应该是不顶用的。
他小心地将她搀扶上床,关切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霍云沉,是你吗?”温以宁因为过度的亢奋,视线还是模糊一片。
耳朵里传来的低沉男声,也经层层过滤阻隔,变得缥缈不真切。
“是我。”
霍云沉心疼地看着眼前浑身发红,细汗密布的女人,轻轻地将她搂在怀里,“你忍一下,我带你去医院。”
“给我,我要你。”
温以宁这会子早就将矜持丢到了一边,纤细的手臂环着霍云沉的脖颈,贪婪地热切地想要和他鱼水交欢。
霍云沉在赶回来咨询过医生。
孕妇在中药的情况下,适当同房比一直憋着会好一些。
憋着反倒更容易引起痉挛性的宫缩,进而引发流产等一系列重大问题。
可问题是。
他今天不是很方便,刚做过结扎手术,完全动不了。
“霍云沉...”温以宁的声音娇而媚,尽管她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但这对她而言,差不多是极限了。
“乖,忍一下好不好?”
“不好,好难受。”温以宁红了眼眶,她已经尽可能地控制着,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放荡,可是在听到霍云沉让她忍着的时候,她还是委屈了。
“别哭,我帮你。”
霍云沉深吸了一口气,无比后悔为什么偏要今天去做结扎手术。
他只想着早点做完,刚好可以避开她孕期前三个月。
却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
半个小时后,温以宁的情况好了不少。
她软软地靠在床头,雾蒙蒙的眼睛看着眼前衣冠楚楚的男人。
而她自己则显得这么狼狈和不堪。
整个过程,他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过,拧着眉,似乎很不耐烦。
他的外套上也只有她轻微抓皱的痕迹,丝毫不影响他的清冷禁欲。
可是她呢?
现在的样子根本没办法见人。
“够了。”
温以宁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轻轻摁住了霍云沉的手。
“清醒了?”
霍云沉抽回了手,缓声问道。
温以宁试图抓过身侧的被子,可她身体还虚得很,提不起气力,没办法盖住她狼狈的身体。
“你先等一下,我立刻送你去医院。”
霍云沉起身去了卫生间,清洗完双手后,又打了一盆水,细致地替她清理着身子。
温以宁有些看不懂他。
他不是嫌恶到不想要碰她,全程只有不耐烦和敷衍?
可为什么他看上去还是这么温柔体贴?
她咬着唇,颤声说道:“我自己来就行了。”
和霍云沉的镇定从容相对比,她更加觉得自己不堪入目。
“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
霍云沉觉得奇怪,他们明明在做着最亲密的事,她非要搞得这么疏离。
不过他现在可不想这么较真。
医生都说了孕妇情绪敏感,需要多体谅,多忍让。
转身给她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霍云沉又试图给她穿上。
在替她穿上内衣的时候。
可能是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敏感部位,她没忍住唇畔又溢出了一声娇吟。
霍云沉的手轻轻抖了一下,给她穿好内衣,很快就若无其事地替她套上了一件宽松的连衣裙。
温以宁的脸红得能滴血。
她像是犯错的小孩,轻咬着唇瓣,想要向他解释她不是有意的。
可他一直没开口。
她也抿着唇憋着,兀自消化着负面情绪。
给她穿好衣服后。
霍云沉即刻联系了司机,他自己也从床边站起,低声说道:“起来吧,现在去医院。”
“嗯。”
温以宁点了点头,站在地上的时候双腿就像踩在棉花上,稍不小心就有可能跌跤。
她试图让霍云沉扶她一把,他却粗心地忽略了。
其实霍云沉也想要抱她的,只是他抱不了。
本来做完手术的第一天就应该躺在床上静养,结果却跑了大半个晚上。
更要命的是。
帮她纾解的时候他的反应也很强烈,差点没疼死他。
他全程黑脸是在忍着疼。
就连现在也是一样,站着的时候他必须绷紧神经,不然胀痛得就跟要爆炸一样...
*
到了医院后,霍云沉将温以宁送进病房后,便站在门口和医生聊了一会。
“她的情况怎么样?胎儿没事吗?”
“她没事。药效差不多过了,但孕期还是少吃这药,你们想玩点刺激的,也得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再说。她这次的情况还算稳定,但并不是每一次都这么幸运的。”
“嗯,我知道了。”霍云沉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
“要是不放心的话,就留院观察一晚上。按理说,药效过了,是不会出事的。”
“多谢。”
霍云沉点了点头,拧开门把想要和温以宁说说话,她已经侧卧在病床上睡着了。
他缓缓靠近床边,替她掖好了被角,随后又叮嘱了身边的田妈两句,“我出去一趟。她要是问起来,就让她给我打电话。”
“先生您放心吧,我知道的。”
田妈点了点头,对于主人家的事,向来不会多问。
霍云沉也不可能让家佣知道他去做结扎手术的事情,不然到时候霍钦又该把账算到温以宁头上了。
霍钦的观点封建刻板且自私。
即便对温以宁的印象大有改善,也是建立在她温顺善良的基础上的。
他绝对接受不了自己儿子为了温以宁跑去结扎这样的事。
霍云沉前脚刚离开病房。
田妈见温以宁睡得安稳,便关了病房里的灯,兀自在一旁的沙发上睡下。
她睡得很沉,完全没有听到病床上传来的抽泣声。
温以宁从出车祸在医院看到霍云沉和崔芯爱在一起的时候,心情就不是很好。
不过她一直小心地控制着,尽量不让自己变成一点事就大呼小叫的妒妇。
可是霍云沉今晚的表现,让她太难过了。
他在替她纾解欲望的时候,完全就是例行公事,满脸全是嫌弃不说,他甚至还敷衍地只是用手。
又或者...
他和崔芯爱酣战了一整天,用掉了所有的精力,所以才会这么敷衍?
温以宁不想要去胡思乱想,可脑海里总是会浮现出他淡漠且不耐烦的模样。
特别是在他衣冠楚楚的衬托下。
她浪荡地如同出去卖身的女人,恬不知耻地让他一次又一次地继续。
这种强烈的对比,几乎是将她的自尊碾得连渣滓都不剩下。
温以宁本来就是高自尊的人。
她很难接受让人将自己的自尊,自己的骄傲,这么无情残忍地踩在脚下。
这种感觉让她十分痛苦。
特别是碾压她自尊的人,还是她深爱着的霍云沉。
温以宁紧闭着双眼,眼泪还是从眼角疯狂涌出。
想到事后他甚至不肯抱她一下,躲得那样远,她又一次没能控制住情绪,呜呜哭出了声。
“以宁?你怎么了?”
霍云沉回到病房的时候,田妈的鼾声还在持续,但还是听到了温以宁的抽泣声。
他快步走到了病床边,伸手探了下冰凉湿透的枕头,心骤然往下沉了几分。
她在难过什么?怎么一哭就是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