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君侧身挡在汪啸风之前,怒道:“你是不是吃屎了?怎么浑身臭气?”只听得山洞外脚步声响,有几个人叫道:“山洞里有人争吵,快去瞧瞧,莫非那小恶僧藏在里面?”
水笙退后两步,对姜君道:“快走罢……再不走来不及了!”
姜君瞧瞧汪啸风,又瞧瞧水笙,回头看了看后面的水岱,这才说道:“我去了!”转身走向洞口。
汪啸风大叫:“小恶僧在这里,小恶僧在这里,快堵住洞口,别让他逃走了!”水笙急道:“表哥,你这不是害人么?”汪啸风仍是大叫:“快堵住洞口,快堵住洞口!”
洞外七八名汉子听得汪啸风的叫嚷,当即拦在洞口。姜君快步而出,一人喝道:“往哪里逃?”挥刀向他头顶砍落。可姜君伸手在他胸口一推,那人直摔了出去,撞向身旁的三人,四个人纷纷跌倒。众人叫骂呼喝声中,姜君一溜烟便跑了出去。
群豪听得声音,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姜君早已去得远了。有十余人发足疾追,然而姜君却是躲在长草丛中,黑夜之中,谁也寻他不看。群豪只道他已奔逃出谷,呼啸叫嚷,追逐而出。
过了好一会儿,姜君见到汪啸风和水笙、水岱也走了。汪啸风在前,水岱和水笙跟在后面,汪啸风和两人的距离有一丈多远,随后便越去越远,终于背影被山坡遮去。
瞧着这雪谷中总是算是寂静了下来,姜君才安然自得的从长草中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杂草,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姜君顺着这边草地向南走了一段距离,弯腰拉起一具尸体,拖进了山洞中的火堆旁,升起了熊熊烈火。
瞧着那尸体在烈焰的焚烧后逐渐消逝,姜君叹息道:“将你这老杂毛焚烧掉,也是给你积点阴德了。”
姜君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去往何处,若是去关外寻找丁大哥,倒也没有这个必要,毕竟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单打独斗没有人能胜的了自己,也就是实战的经验缺了一些。
还是先照着剧情走吧,让该死的人先死一死。姜君想到这里,便有了决断。
······
直走了三十多天,姜君才到湘西麻溪铺老家,其时天气已暖,田里禾秧已长得四寸来高了。越近故居,感慨越多,这里毕竟是姜君待了许久的地方,一时间心中感慨万千。
他沿着少年时走惯了的山路,来到故居门外,瞧着眼前的黑墙白瓦大房子,姜君正自思量之时,屋里走出一人,斜眼向他打量,脸上满是鄙夷的神气,问道:“干甚么的?”
姜君见这人帽子歪戴,满身灰土,瞧他神情,似乎是个泥水木匠的头儿,便道:“请问头儿,戚师父在家么?”
那人哼了一声,道:“甚么七师父、八师父的,这里没有。”姜君还想继续发问,可那人却似乎不耐烦了一般,硬是赶着姜君走。
说话之间,屋中又出来一人,这人头戴瓜皮帽,衣服光鲜,是个财主家的管家模样,问道:“老平,大声嚷嚷的,又在跟谁吵架了?”那人笑道:“你瞧,这小叫化罗嗦不罗嗦?讨米也就是了,却来打听咱主人家姓甚么?”那管家一听,脸色微变,向姜君打量了半晌,说道:“小朋友,你打听咱主人姓名作甚?”
姜君露出憨憨的样子,便道:“我不过问主人老爷姓甚么,想大声叫他一声,请他施舍些米饭,你……你就是老爷罢?”。
那管家哈哈大笑,虽觉此人是个啥b,但他竟误认自己为老爷,心中倒也欢喜,笑道:“我不是老爷,喂,傻小子,你干么当我是老爷?”姜君道:“你……你样子……好看,威风得紧,你……你一副财主相。”
那管家更加高兴了,笑道:“傻小子,我老高他日当真发了大财,定有好处给你。喂,傻小子,我瞧你身强力壮,干么不好好做事,却要讨米?”
姜君一脸茫然道:“没人叫我做事啊。财主老爷,你赏口饭给我吃,成不成?”那管家用力在那姓平的肩上一拍,笑道:“你听,他口口声声叫我财主老爷,不赏口饭吃是不成的了。老平,你叫他也去担土罢,算一份工钱给他。”那姓平的道:“是啦,凭你老吩咐便是。”
姜君听两人口音,那姓平的工头是湘西本地人,那姓高的管家却是北方人,当下不动声色,恭恭敬敬的道:“财主老爷,财主少爷,多谢你们两个啦。”那工头笑骂:“他妈的,胡说八道!”
那管家笑得只是跌脚,说道:“我是财主老爷,你是财主少爷,这……这不是做了你的便宜老子吗?”那工头揪着姜君耳朵,笑道:“进去,进去!先好好吃一顿,晚上开工。”八壹中文網
进得大屋,经过一个穿堂,眼前所见在姜君进来之前虽然便早有预料,但见到这一幕,仍是有些无语。
只见屋子中间挖掘了一个极大的深坑,土坑边缘几乎和四面墙壁相连,只留下一条窄窄的通道。土坑中丢满了铁锄、铁铲、土箕、扁担之类用具,显然还在挖掘。看了这所大屋外面雄伟堂皇的模样,哪想得到屋中竟会掘了这样一个大土坑。
那工头道:“这里的事,不许到外面去说,知不知道?”姜君道:“是,是!我知道,这里风水好,主人家要葬坟,不能让外面的人晓得。”那工头嘿嘿一笑,道:“不错,傻小子倒聪明,跟我来吃饭罢。”
姜君在厨房中饱餐,但心思却全然不在那饭上。他猛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当初和丁大哥约定的是他看完老家无事便去寻他,但如今已经半年左右的时间过去,丁大哥不得急成热锅上的蚂蚁?
自己一直没有传去消息,想到这里虽然心中有些急迫,但也不至于方寸大乱,毕竟丁大哥的武功如今也非常人不能及。
那工头叫他在廊下等着,不可乱走。姜君答应了,到得傍晚,进屋来的人渐多,都是左近年轻力壮的乡民,大家闹哄哄的喝酒吃饭。姜君随众而食,他说的正是当地土话,语音极正。那管家和工头听了,丝毫不起疑心,都道他只是本地一个游手好闲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