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的书房里,皇太极十分烦恼,绕室徘徊,苦思无解。
皇太极喃喃自语道:“我一定要想出法子,保全其他人,单杀多尔衮!非杀不可,非杀不可了……”
关雎宫寝殿内,小玉儿跪趴在地,哭得瘫软,哀求道:“娘娘,我求您了!救救我家王爷吧!多尔衮……他是我丈夫呀!”
小玉儿也是有些消息渠道的,她得知了海兰珠在皇太极边上吹风,便连忙过来。
海兰珠、惠哥拼命想搀扶她起来,她却不理。
海兰珠一脸为难道:“福晋,我何尝不想救十四爷,可那些军国大事我什么也不懂……”
“娘娘,只要您肯帮我家王爷说句好话,皇上会听的!”小玉儿急迫道。
一旁的惠哥插嘴:“我们娘娘可不像庄妃,她从来不敢议论朝政、干涉皇上的决定!”
海兰珠假意抚慰她,眼中却暗中浮现一丝微笑。
皇宫花园里,苏茉尔幽幽地道:“这么多年了,当时的情景,我依旧忘不了!皇上向大福晋发誓,一定善待十四爷,否则祖宗不佑,天地不容!而大福晋就指着皇上说,如果你不善待他们,我就算死了也会变成厉鬼,找你算账!大福晋凄厉的神情,我每次想起,还是会不寒而栗。”
大玉儿道:“我依旧认为,皇上并不糊涂,他不会冒着亲贵大臣离心离德的危险,非要杀多尔衮。”
苏茉尔道:“万一您猜错了呢?万一,皇上这回杀不成,却一次又一次地找借口找机会呢?”
大玉儿语塞,凝神沉思,怀中抱着福临。
苏茉尔道:“格格,您就老这么不恨不怨不还手吗?”
大玉儿道:“其实,主要是因为,我很理解皇上、敬重皇上。”大玉儿紧接着又说了一段话。
从前我们几乎天天在一块儿,但我却感觉他很遥远、很陌生。如今,疏远到连面都难得一见,我却感觉到,从来不曾这么接近他、了解他。
苏茉尔困惑道:“这是为什么?”
大玉儿道:“身为皇上,有太多难处了,他必须建起重重难以穿透的高墙,来保护自己武装自己,轻易不能流露真心。你说,他不苦吗?自从他有了姐姐,对她怜极生宠、与她心心相通,方才显现出了真性情;原来,在他强悍的外表之下,也有深情,也有柔肠。”
苏茉尔有些不甘:“即使,皇上这副深情柔肠,不是给您的,您也理解他、敬重他?”
大玉儿想了想,点点头道:“是的。“情”之一字,对一个帝王来说,也许是弱点;但是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正是让女人理解、敬重的原因。”
苏茉尔忍不住哼哼道:“皇上这副深情柔肠,为什么不能分点儿给别人呢?比方说……十四爷。”
大玉儿道:“世事多艰,对别人皇上不能冒险。更何况是我们······”一想到自己和多尔衮之间的情意,大玉儿只能暗叹一声。
苏茉尔急了:“所以,万一皇上忘记了他发过的誓,那怎么办?我看啊,必须有人提醒皇上!”
大玉儿白了苏茉儿一眼,道:“谁敢去提醒皇上呢?”
“就是大福晋自己!”苏茉儿言简意赅。
大玉儿一脸惊愕,诧异道:“你别开玩笑了!”大玉儿只当苏茉儿在说胡话。
苏茉尔认真地道:“我没有开玩笑。”
大玉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没好气道:“大福晋都死了这么多年,你还说她会提醒皇上……”
苏茉尔打断:“格格,你别管,我有法子!”
大玉儿警惕地道:“你能有什么法子!千万不能胡来啊!”
苏茉尔想了想,放松表情,耸耸肩,笑道:“格格说得没错,我能有什么法子!不过是说着玩儿呗!”
大玉儿睨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
只是她两在谈话,却没有看见大玉儿怀中的福临脸上带着奇怪的笑容。
“九阿哥长得越发好看了,这白白嫩嫩的皮肤真让人羡慕,真是继承了格格您的皮肤呀!”苏茉儿话锋一转,眼神落在福临的身上。
大玉儿也顺着逗逗福临。
深夜,苏茉尔提着一盏灯笼,站在回廊上,眼神定定的,眺望关雎宫。
苏茉尔暗叹道:“格格,您跟十四爷,究竟都招谁惹谁了,为什么总是得在生死边缘挣扎?逆来顺受到今天,又得到了什么好结果?”
想到这儿,她不禁义愤填膺,自语道:“我苏茉儿真的看不下去了!我不准你们再吃亏,不准你们死!我苏茉尔可没什么好怕的!就算用我一条命,换十四爷的一条命,也还算占便宜!”
苏茉尔咬咬牙,下定了决心的样子。
深夜,关雎宫寝殿的窗外有微微的喘息声。
已睡下的海兰珠听见被惊醒,在床边坐夜的惠哥却毫无所觉地瞌睡着。海兰珠想再睡下,那声音却隐隐约约传进来,令她烦躁。
海兰珠干脆起身披衣,犹豫着缓缓走向窗口,想了想,把手伸向窗子。
突然,一声划破寂静的尖锐惊叫声响起。
惠哥被惊醒,恍惚慌乱地张望着叫道:“”娘娘?娘娘你怎么了?”
惠哥抬头看见窗边的海兰珠,她吓得面色刷白、瞠目结舌,背后的窗扇被风吹得砰砰响。
深夜。皇太极仍不时绕室徘徊,不时烦躁地抱头苦思。
杀,要杀得众人心服;赦,要赦得皆大欢喜。如今,却弄得两面不讨好。无论杀或不杀,这亏,都是吃定了!可恨!一念之差,困得自己进退维谷!
皇太极颓然坐下,不服气地喃喃道:“英雄出少年,莫非我是真的老了?不会!不会的!我是征服者!我永远是英雄!”
他为自己壮胆,重重地拍击桌案。
这时,门外响起太监的声音:“皇上,奴才有急事奏禀!”
皇太极恼怒道:“你当差当糊涂了?不知道这书房里的规矩?”
门外的太监跪着紧张得发抖道:“奴才不敢,只因关雎宫主子急病昏厥,奴才……不得不冒死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