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接下来,房间里又安静了。
夏鸢背对着厉霆槿的方向,竖起耳朵听,生怕厉霆槿突然偷袭。
安静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想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厉霆槿退下了衬衫和长裤。
其实肩头的那点伤口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就跟被蚊子咬了一样。
可他就故意“嘶”了一声。
听起来还挺严重的。
这隐忍的疼痛夏鸢听在了耳里,心里冷不丁地咯噔了一下。
她终于忍不住轻咳了一声,“你刚才说你还没有洗澡,是要去洗澡吗?伤口处还是不要碰水吧,我去给你找点纱布。”
“不用。”
又是这么简单的两个字。
夏鸢眉头一紧,“不用什么不用!要的要的,受了伤得好好处理!”
夏鸢主要也不是关心他的伤,主要是她听见厉霆槿好像往她这边走了,她马不停蹄的就要逃。
脚下刚迈出去了一步,夏鸢蓄势待发,正准备往门口冲呢。
头一下撞上了一堵肉墙。
她捂着额头,睁开眼一看,立马又捂住了眼睛。
“你到底想干什么呀?要是想打架咱们也把衣服穿上再打,你光着身子赤裸裸的,这明显就是作弊!”
厉霆槿默不作声,就这样盯着她。
真是难得,她天不怕地不怕。
见了蛇也跟见了毛线一样无动于衷,还能把蛇烤来吃,遇见有敌人袭击她也能应对自如,现在倒是慌了神。
那一对透明的小耳朵现在红的不成样。
有意思!
厉霆槿饶有趣味的看着她,不禁联想起之前她来号的时候似乎也是害羞的很。
厉霆槿猛然get到了某一点。
只要触碰到男女隐私,男女亲密之间的事情,夏鸢好像就很应付过来。
哦——
原来……
“呵……”
像是抓到了夏鸢的某个小辫子,某一处把柄一样,厉霆槿情不自禁的轻哼了一声。
听见这一句笑,夏鸢捂着双眼的手指微微张开。
她从手指缝里面看着厉霆槿,对上他那一双戏谑带笑的眼睛,她眉头一皱。
有什么好笑的!
她视线继续往下。
厉霆槿还是衣不蔽体的站在她面前。
好啊!
你个死变态!
既然厉霆槿都不怕丢人,她有什么好害羞的。
夏鸢硬着头皮,压制住脸上滚烫的热度,猛地一下将手放了下来,理直气壮的瞪着他。
结果余光还是忍不住往下一看。
只见厉霆槿下半身居然只穿着一条四角裤衩!
蹭地那一瞬间,压制下去的热气直冲脑门。
夏鸢强装镇定的将视线又挪回到那张俊朗的脸上。
张了张嘴正准备骂人呢,结果发现自己嘴巴张开了,却隐隐发颤,喉咙紧得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厉霆槿看穿了她的异样,唇角勾起的弧度放肆了几分。
他往前迈了一步,身上的冷香距离夏鸢更近。
夏鸢眉头中间深陷下去的线条又浓重的几分。
她马上伸出手就要去阻挡,结果手却正好贴在他的肌肤上。
光裸的肌肤!
夏鸢手指像触碰到烫手的山芋一样,倏地一下又收了回来,赶紧往旁边挪开。
她怒视着厉霆槿,“你你你!你赶紧把衣服穿上,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是变态吗!”
夏鸢结结巴巴的,心中更是恼怒,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
厉霆槿不以为然,歪了一下头,“我要去洗澡,我穿什么衣服。”
“你要去洗澡就赶紧去,站在这里干什么,以为自己长得很帅,身材很好嘛,不过如此!”
夏鸢已经气急了,什么胡乱的话都往外蹦。
反正她是看出来了,厉霆槿就是故意在调戏她,至于为什么要调戏,或许就是报复的其中一种方式。
夏鸢是学到了,报复还能这样报复!
那她也不甘示弱。
果不其然,她的这一番话刺激到了厉霆槿。
下一秒,男人身上那一股难得的温和气质,瞬间转变。
整个房间的气压低的令人窒息,夏鸢本就喉咙发紧,现在更是感觉呼吸难耐。
她摸了摸脖子。
男人从她面前路过。
走过去的方向正是浴室的方向,所以夏鸢没做其他举动。
结果厉霆槿却忽然转身看着她。
夏鸢好不容易拉开的距离,现在两人又靠得近近的。
她喉咙上下滑动了两分,浑身又一阵热。
刚才的气话归气话,在末世的时候,她什么样的男人身材没有见过。
那些可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每一寸肌肤都迸发着爆发力。
可偏偏厉霆槿和他们不一样,他身上的肌肉完美好看而又不夸张,线条流畅。
而且这该死的男人皮肤怎么能这么好。
看的夏鸢都忍不住想要再摸一摸。
这么一想,她的脸颊滚烫的更不像话。
但绝对不能在厉霆槿面前认输,不能表现出丝毫的异样,所以夏鸢紧紧的攥着一双手。
“热吗?”厉霆槿问。
“不热!”
“不热你为什么出汗?”
出汗了?
夏鸢肩膀一颤,伸手去摸额头,结果根本就没有汗,她被厉霆槿耍了!
听见厉霆槿一声嘲笑,紧接着笑容从他脸上陡然消失,随之附上一层严肃凛冽。
他利索伸出手,趁夏鸢不备,抓着人就往浴室里面走。
“干什么干什么!”
夏鸢疯狂甩着手,脚后跟发力,“厉霆槿你再这样!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话说着,她人已经被抓进了浴室,厉霆槿把门关上将她往里面一推。
他偏头看了眼肩头上的牙印,现在还在流血。
外面房间没有开灯,全凭月光照亮,现在进了浴室,头顶的光照亮下来,倒让他把伤口看得清清楚楚。
那伤口还真是有些触目惊心。
夏鸢真是!
此时夏鸢也才看清楚那个伤势。
她注意到厉霆槿眼里闪过一丝凉意,瞬间自己就浑身竖起警惕之意,做好了要在浴室里和厉霆槿大干一番的准备。
他肯定生气了!
那么后果一定不会太好。
厉霆槿轻轻动了一下左肩膀,伤口更疼了,他蹙着眉头看向夏鸢。
“你都把我弄伤了流血了,你还要怎么对我不客气?”
夏鸢抿唇,缓了缓回答:“要不是你刚才硬压着我,不让我起来,我能出此下策吗?”
“那你为什么不好好回答我,你和陆晟晨孤男寡女在房间里干什么。”
“我怎么没说,我说了呀,我去给他看病,是你不信!”
厉霆槿往前一步,“有家庭医生,要你去干什么?”
夏鸢往后退一步,“家庭医生去给萧总看病了。”
厉霆槿眯着眼睛逐渐靠近,“陆晟晨就那么等不急,非得让你去?”
“你说归说,不要再靠近了!”
夏鸢往后退了一步,身子却撞上了冰凉的墙壁,自己已经无路可退,连忙警惕地瞪着面前的男人。
她说:“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能不能别自相残杀自我怀疑,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吗?我能对陆晟晨那个男人会有什么想法!”
“你对他没有,难保他对你不会有。”
“excuseme?”夏鸢嘴角抽搐,“我觉得他再笨他再蠢,应该也不会蠢到这个份上吧,知道我对他没什么好脸,甚至还想要置他于死地,他怎么可能对我有想法!”
闻声,厉霆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看来你并没有把我之前跟你说的话放在心上。”
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