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姜锦晏没有听到姜天宸有下旨,觉得这事有些突然。“我让人去宫里问小福子了,他应该知道这事。”
姜锦晏本想亲自去宫里见姜天宸的,但奈何这天气越来越冷。这事也没有重要到可以让他亲自冒着寒风去打探的地步,所以他还是窝在府里,让人问问小福子好了。小福子常跟在皇兄身边,这种事,他肯定知道。姜怜点点头,她对姜天宸要为姜予汐选驸马赐婚一事,还是较为在意的。毕竟,姜怜知道姜予汐是有野心的,姜予汐前世的所做所为,便说明了她不可能会甘愿下嫁。说过了姜予汐的事,姜锦晏也和她说了些今日在朝上的事。许是因要到年关了,朝里也忙了起来,大大小小的事务不断。这朝上自那次林海和丞相当朝闹了一次,提过姜夙一事后,便再也没有人和姜天宸提起立太子的事了。朝堂上表面一片祥和,背地里谁也不知谁在算计着什么。但按现今的情况来看,年关这段日子,许是少有的太平。只是这太平之后,隐藏着什么样的危险,便不得而知了。姜怜和姜锦晏这些日子也不做什么,只盯着朝上,朝上风平浪静,他们也没道理去找些麻烦。待安稳过了年关,姜怜便是在等明年的祭祀大典。她要去皇陵,看看父皇到底给她留下了什么。………“汐儿,你可莫要说母妃待你不好,你这个年纪,也该出嫁了。”
淑妃饮着茶,眸光轻瞥一旁低顺着眉眼,站着的姜予汐。淑妃话虽亲切,但看向姜予汐的神色却是有一丝厌烦:“母妃瞧着兵部尚书之子齐远峰,倒是不错,如今已是骠骑将军,也还未婚配。”
“如此身份也配得上汐儿,汐儿何意?”
“……”姜予汐低垂着眉眼,似是温顺,但眼底却划过一丝挥之不去的狠毒,恨之入骨的厌恶!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在母妃眼中都是废物!是一颗棋子!这段日子,她不做任何事,乖乖待在宫中,就是怕会有人想起她,寻她的麻烦。如今,姜予汐最是忌讳有人提起她的婚事。她才不要下嫁!她要坐在更高的位子上!她要做的事还需再等一段时日,要等穆景州回皇城。她现在不能成亲!绝不能!“母妃,汐儿不愿,对齐将军无意。”
姜予汐用极为温柔的话,冷冰冰毫不生怯的拒绝了淑妃。她已死过一次,已不是从前的姜予汐,前世的她虽是短暂的坐在过高位之上,但她已不将淑妃放在眼里,更是不怕淑妃的威胁!淑妃要她嫁齐远峰,看中的是齐远峰手中的兵权,是想要为姜云礼今后铺路。可不是为她着想!她可不是从前的姜予汐,怎会再任淑妃摆布!“不愿!”
淑妃愠怒的眸光看向姜予汐,似是没想到她竟敢说不愿!竟敢违抗她的意思!“汐儿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淑妃声音冷下:“母妃辛苦为你挑选个好夫君,你竟是敢违逆母妃!”
淑妃怒着,她对姜予汐本就不喜,身为大公主又有何用?得不到皇权,做不了太子,处处不如男子。无论在她身上花费多少精力,她一个公主,总是要嫁出去!淑妃养她这么些年,对她并不给予什么希望,如今只想着让她嫁给齐远峰,能为姜云礼今后稳坐太子之位多些权势。她竟是敢不愿!“汐儿知晓自己在说什么。”
姜予汐缓缓抬头,看向淑妃,她面色笑意,只是那笑不达眼底,让人莫名觉得有些冷。“汐儿也并未违逆母妃,只是不愿嫁不喜之人。”
“放肆!”
淑妃拍桌而起,怒视着姜予汐,说出的话字字刺着她的心:“不愿嫁不喜之人?你以为你是姜怜吗!”
“她是长公主殿下,身份尊贵,有资格闹,有资格说这句话,你一个大公主,有什么资格说!有什么资格选!”
“啪!”
淑妃砸向姜予汐脚边的茶盏触地,应声而碎。热茶溅湿了姜予汐的裙边留下滴滴水渍,一片茶叶沾染在她锦白色的鞋面,变得脏污。而姜予汐在听到淑妃的话后,脸上的笑意渐渐冷下,眸底深处极端的嫉妒,憎恨吞噬着她。姜怜,又是姜怜!她不配!姜怜便配!同样是女子,同样是公主,只因姜怜生的好!她是长公主!得先帝荣宠,她便什么都能轻易得到,想做什么都可以!而她!却只能是颗棋子!是连说不愿嫁不喜之人的资格都没有!凭什么!!淑妃看到了姜予汐神情的变化,看到了她眼底的不甘和恨。姜予汐恨姜怜,嫉妒姜怜,淑妃一早便知,但即便她恨又如何,嫉妒又如何?姜怜就是姜怜,得先帝独宠,是身份尊贵的长公主。而她姜予汐,只是大公主,她就是比不得姜怜!姜予汐对姜怜的恨和妒在淑妃眼中可笑至极。淑妃眸光讽刺看向姜予汐,冷哼一声道:“汐儿还是认命的好,乖乖听母妃的话,齐远峰为人不错,不会苛待了你。”
淑妃对姜予汐唯一的用处,就是想用她的婚事来为姜云礼铺路,其他的,淑妃并不觉得她有什么用处。“在母妃眼中,我自始至终无用,自始至终……比不得姜怜,对吗?”
姜予汐不答,问了这样一句话。淑妃冷漠的目光瞥了她一眼,用很是温柔的语气,说着最为刺心的话:“汐儿还是莫要高看了自己,莫要与姜怜去比。”
“莫说是你,这世上有几位公主能如姜怜一般尊贵?”
淑妃缓缓走到姜予汐身前,对她笑着,那笑意却多了几分讥讽。“汐儿要认清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可莫要不自量力去想些不该想的事。”
淑妃如此待姜予汐也不怕她不嫁齐远峰。淑妃已为姜予汐向姜天宸请旨赐婚,她是否愿意并不重要。待圣旨到了,姜予汐再是不愿,也不能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