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苏意远心意已决,她实在对厉墨行很不放心,尤其是昨夜的那场梦之后,她总觉得梦里那人的声音与厉墨行很像。
似乎他们之间,很早以前就认识。
她必须去确定一下。
“这些我都在书上看过了,只要灵魂出窍的过程没有被人打断,我的元神还是可以安然回到身体里,你们不用担心的。”
看她说得如此肯定,言罢便除鞋躺到了床上,紫苏和碧云只昨无奈的互相看了一眼。
“既然这样,那我们便来替你护法吧,记得办完后就要马上回来,如果宫里出现变故,我们也不知该如何拖延。”
苏意远感激一笑:“谢谢你们,我会早去早回的。”
如此商定,苏意远就盖上被子躺在了床上。
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
紫苏和碧云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就发现苏意远的呼吸变得平稳,就像睡着了一样。
二人也不敢叫她,互相看一眼,作好了为她护法的准备。
与此同时,默念咒语入睡的苏意远则已进入了灵魂出窍的状态。
她的元神从体内钻出来浮在半空中,低头朝下看去时,便发现自己还好好躺在床上,紫苏和碧云则严阵以待的守在她旁边。
她肯定她们肯定很担心自己,于是也没耽搁,出了屋顶朝出宫的方向飞去。
从半空看去,经历过昨日大战的皇宫可谓是一片狼藉,处处断壁残垣,园林尽毁,遍地都是枯枝败叶。
苏意远很难相信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她到现在都不记得她昨日到底做了什么,此次去灵魂出窍的方式去看厉墨行,也是想对昨天的事了解得更详细些。
辨认了一下方向后,苏意远就笔直朝凌王府的方向飞去。
到厉墨行所住的院子上头,她就闻到有药味从房间里飘出来,正想着厉墨行受的伤严不严重时,就感觉自己的灵体被什么东西一撞,猛的朝后退去。
“什么人?”
一声厉喝同时传来,苏意远稳住身形低头去看,便发现白越修从房间里走出来。
苏意远知道自己该现身了,单手掐印朝自己眉心处点了下。
“白少谷主,是我。”
闻声白越修露出疑惑的表情,接着便看到苏意远轻飘飘的从空中落下来。
“你怎么来了?”
话乍问出口,他马上发现情况有些不对,诧异的望着苏意远道:“你用了走阴术?”
所谓的走阴术,就是灵魂出窍的另一个说法。
苏意远点头:“昨日我看到凌王殿下受伤了,不知他好些了没有?”
白越修心里还有些意外,将她打量一阵道:“外面被我布了结界,你还是进屋说话吧。”
厉墨行现在的身体确实太虚弱了,还有许多心怀不轨的敌人等着取他性命,他这个知交好友,不得不多担待些。
苏意远跟着他走进屋中,就看到靠窗的炉子上煎着一壶药。
内室床上的被子微微隆起,是谁躺在床上显而易见。
“他的伤口有些深,昨夜包扎后痛了许久,天明时才睡去。”
他故意把这些说给苏意远听,确实是想增加她心中的内疚。
毕竟在他看来,把厉墨行伤成这样的就是苏意远本人。
苏意远的表情不由一怔,隔着帘子朝里看了片刻,忍不住走了进去。
白越修并没有跟上,朝她的背影看一眼,便识趣的退下了。
苏意远走到近前,看到厉墨行正双目紧闭躺在床上。
看他伤成这样还戴着面具,苏意远不禁担心,他在面具下是否呼吸得过来,于是便想替他将面具摘下来。
哪知刚朝他伸出手,厉墨行就醒了,清厉的视线朝她直直射来,阻止了她的动作。
苏意远没想到他这么警觉,只得看着他道:“你醒了?”
见坐在床边的人是她,厉墨行目光这才变柔和了些:“你怎么来了?”
苏意远朝他身上的被子看了一眼道:“我来看看你伤得重不重?”
听她是因为担心自己才来,厉墨行便作势想坐起来,哪知才一抬手,就痛得蹙了蹙眉。
苏意远赶紧道:“你还是躺着吧,别扯到伤口了。”
厉墨行也不想跟自己过不去,况且看到苏意远一脸紧张的看着他,他还是挺受用的。
苏意远对上他的视线,不知怎么的有些不好意思,朝窗边冒着热气的药罐看了一眼道:“药煎好了没有?要我帮你拿过来吗?”
她前世也曾给自己熬过药,闻着味道就差不多知道到什么火候了,说完便走过去揭开盖子看了下。
药果然煎得差不多,苏意远觉得有些烫手,习惯性的捏了捏耳垂,然后从桌上拿起药碗,把药罐里的药倒了进去。
这些举动落在厉墨行眼里,就觉得她跟平日在外面看到的那些寻常妇人很像。
前世,他向来对那些在他面前搔首弄姿的女人不屑一顾,觉得她们对他再俯首帖耳都是应该的。
毕竟他身份尊贵,手握重权,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呢?
可后来落了难,那些曾对他殷勤小意的女人便全都变了嘴脸,没有一个去牢里看过他,甚至还投奔他处。
现下隔着一世的光阴,看着这样温馨的场景,都让他有些不敢打破眼前美好的气氛。
苏意远却不知他所想,端着碗走过来用汤匙搅着吹了吹。
“有些烫,要凉一下才能喝。”
厉墨行这才回过神,朝她点了点头。
将药凉好,二人之间便又陷入了沉默,苏意远甚至忘了自己此行的另一个目的,只隔着被子猜测他的伤口究竟在哪儿。
见她沉默不语,厉墨行只得找话道:“你是怎么出宫的?记得参选的圣女在比赛结束之前,是不允许出宫的。”
苏意远这才反应过来,有些急促的道:“对了,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九英怎么会附身在我身上?真的是我伤了你么?”
不知是不是刚才那一幕太过美好,导致厉墨行的心里一片温软,听她如此相问,便摇头道:“伤我的人并不是你,而是九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