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只一根针恰好扎下。
她觉得南庭月是被药迷了心智。
否则怎么会这样呢?
他为什么要这样问!
难不成……
只只虽然没有经历过情事,但她不傻,不可能看不懂一个人眼底那样浓重如墨的神色,究竟代表着什么。
她垂着脑袋,因为施针,故此半分心思还在牵在此事上。
她虽然低着头,但却无法避免南庭月炙热无比的眼神就落在自己头顶,他迫切的像是要一个答案,根本不顾自己还扎着针。
“郡主……”男子修长微凉的指尖捏住了只只的下巴。
只只惊:“玩什么呢!你手上还有针。”
漫天如水月色下,南庭月手上还扎着一根细小的银针,此刻,那银针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
只只一颗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上了,偏生,这人却不觉得有什么。
那只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微微施力,只只被在南庭月的迫使下抬起头。
她如水月般清亮透彻的眼底盛着些慌乱。
“郡主为什么不回答?是觉得我也和旁人无异?”
只只想要挣扎,南庭月却先一步将她两只手反剪到身后,紧紧锢着她的腰身将她整个人带入自己怀里。
手上扎的针似乎进去几分,以至于隐约的痛楚传来,南庭月好似察觉不到。
他眼眸垂下来,黑睫浓密卷翘,鼻梁高挺,面若白玉。
只只紧张的站也站不稳,但此刻,她却更认真的打量着这张脸。
只有她知道南庭月这双眸底究竟盛放着多么璀璨夺目的星河。
这个人……
喜欢自己。
她想着,轻轻闭上眼。
几乎是在睫毛垂落的那一刻,南庭月的唇便轻轻贴了上来。
轰!
那一刻,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了。
好似千万朵绚烂的花朵绽放黑夜。
乱了!
一切都乱了。
是他的呼吸,那么浓重那么急切,却又怕吓到了怀里的人。
他克制着,呼吸软下来。
亲吻的力道也似和风细雨,唇齿相依间,只只迷茫的听到南庭月开口,只有三个字:“喜欢你……”
再一次沦陷。
月色下。
榻上的秦刻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此刻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窗前的那一幕。
只只在他眼里一直都是神女一般的存在,她高贵温柔,是不能亵渎的。
她也一直都是这样,从未对任何人低下过头颅,但此刻……
秦刻双眼充血,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他恨啊,恨到想要将那个人撕碎扬了!
但他不能!
那是小五喜欢的人,喜欢到她那样美好的姑娘竟也小鸟依人的依偎在那人怀里,任由那人弄乱她的呼吸,她竟也会仰头索吻。
秦刻心痛至死,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做,一点动静也没有弄出,就那么悄然离开了。
“唔……”只只终于挣脱一只手在南庭月胸口狠狠捶了一拳。
那人吃痛,动作一顿,继而深入。
“混蛋!”
南庭月轻笑,终于在她声音软的不成调时将她一把抱进怀里紧紧搂住。
“南庭月……你,你可恶!”
南庭月轻轻“嗯”了一声,语调里含着笑。
只只脸红的厉害,被他抱的动弹不得,此刻浑身上下,以至于呼吸里都是这人身上的气息。
这种认知让她脸越发热了起来。
“他看到了……”
南庭月轻笑:“嗯。”
“你故意的!”
“嗯。”南庭月直言不讳道,“你是,我的。”
只只轻轻咬住下唇,脸上是自己无论如何也克制不住的笑意。
该死的嘴角总是往上扬。
她无奈,轻轻环抱住南庭月的腰身。
只可惜她二人没有温存多久,外面忽然传来巨大的声响。
是马蹄踏在地面上,马儿仰天嘶鸣,宫女太监混乱到处跑的声音。
只只脸上神色一变,随着殿门被人一脚踹开,外面的人急急道了一句:“陛下,宫变了!”
宫变了!
“谁!”
阿宋朝着月色阴影处的姑娘看了一眼,随即低声道:“秦王!”
这一天终究还是到来了。
无法避免。
“爹爹——”
白日里还安静肃穆的大启皇宫此刻却到处都是乱象。
皇帝的人急切寻找只只的踪影。
好在南庭月身边的人提前知道了秦王府在密谋什么,也知道大大启帝今夜不会留着只只,故此前来一报。
在秦王府的人和大启宫中御林军浩浩荡荡前来寻人时,风月殿早已经没了只只的身影。
“秦刻,你不是说了人就在这里吗?交给你的任务尚未能完成,你还想争这储君之位!”
大启帝亲自前来,哪怕此刻宫中到处哀嚎声冲天,他也依旧临危不乱,看着面前的秦刻怒道。
秦刻自然未曾将只只和北帝一同出现在风月殿的事情说了,他将头埋的更低。
“父皇恕罪,是儿臣无用,辜负了父王的一番期望。”
“废物!”
“皇兄,没想到你我二人终有一天还是要兵戎相见。”
身后响起声音,大启帝未曾转身也知道是何人。
他淡淡道:“秦骁麟,你这些年预谋这一日想必许久了,今日终是如你所愿,朕是否该退位了?”
“臣弟从未想过如此,可是皇兄猜忌心甚重,一直在逼本王!”
大启帝终是缓缓转过身来,他看着面前与自己一母同胞的兄弟积压了多日的怨念和悲愤,此刻终于爆发。
“这么多年了,朕是天子,你身为臣子,却一直压在朕身上,你事事都要比朕高出一头,秦骁麟,有道说天命所归,现如今不过如此,你若有本事杀了朕,就自己亲自坐上那位置去。”
“陛下——”
拿着火把的御林军满满跪了一地。
秦寒因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他轻轻从自己手中拿出圣旨。
那些陈年往事终于要重见天日了……
第二日。
一切如往常,大启都城街上依旧繁华,百姓来往络绎不绝,商贩叫卖,一切都是新的一天。
那些在无人知道的夜里发生的转变好似被什么东西掩埋。
大街小巷上只传着宫中皇帝病重,北国新帝前来大启的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