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兄弟拿开了链条,朝着苏乙点点头,然后在一旁戒备着小李。
苏乙摸出一把匕首,直接扔到小李面前。
当。
一声,锋利的匕首掉在坚硬的地板上,发一声响亮的声音。
小李看看满怀戒备的陈家两兄弟,又看看面前的苏乙,自己曾经也狱卒,哪里还不知他们这是要逼死自己?
体面一点就是自尽了,要不然他们也是以自己持刀逃狱为由当场格杀掉。
看着面前的匕首,颤抖地拿起来,两眼流下悔恨的眼泪。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当初若是拒绝了吕公公,他又能活命吗?
怪,就只能怪这吃人的世道!
小李两眼绝望,颤抖着举起手中的匕首,良久后才下定决心用力一划脖子。但见他头一歪,身子跟着不甘地倒下去。
苏乙松了口气,中间没出什么差池,算是顺利完成计划。陈家老二却是往小李尸身上啐了一口,小李最后居然不敢奋起拼命,令他少了许多乐趣!
这边苏乙仍有不少感触,前身的大仇这一次算是报了。忽然间,他身子微震,仿佛前身向他感谢,然后从他身体里轻轻飘走。
苏乙只觉浑身一轻,掌握四肢更自如,仿佛与这具身体融合得更彻底了。
又一日平安过去。
苏乙来到徐管营的大堂,后者罕见帮苏乙倒了一杯热茶。
“苏差拨,今天这么有空啊?”
“管营,属下向你汇报一件事。”苏乙受宠若惊接过茶说道。
“哦,又发生什么事了?”徐管营眉头轻皱问道。
苏乙瞅见徐管营眉头皱在一起,有点忐忑说道:“小李在狱中畏罪自杀了。”
徐管营一听是这事,不仅没有怪罪毫不在意:眉头反而舒展开来,“这事你看着办就得了。”
人证物证俱全,小李死了反而是一桩好事。西厂那边已认定了,大大的功劳脱不掉的。
只不过这帮贪心的阉货临时又吩咐他另一个机密事情。
说什么吕公公有本秘籍,可能落入小李手中,要求他拿回来,但又不能对外声张。
想到这里,看来只有自己的最得力手下苏乙合适去办,这小子简直就是自己的福星,说不定这次也能顺利完成。
徐管营挑眉说道:“苏差拨,本官这里还有一个机密事需要你办,但只许你知道,对外声张不得。”
苏乙心一紧,探问:“管营请吩咐。”
“听说这个吕公公有一本秘籍,可能落入小李手中,你去找找看。”
“秘籍?什么秘籍?”苏乙故作惊讶,此时他的心里却翻起滔天大浪。
其实徐管营所知比苏乙更少,只见他挠了挠头,“具体不是很清楚,你先去翻翻小李的遗物——他住的兵舍也找一找,或许有隔层什么的也说不一定。”
苏乙闻言,马上表示去办。
回到兵舍,他装模作样翻找起来,不过那秘籍个此刻已被苏乙藏好,由他去搜当然搜不出去。
看看时间差不多,苏乙跑回去汇报了。
“管营,属下找遍了兵舍,依然一无所获。”苏乙装出郁闷说道。
“难道卖掉了?”徐管营自言自语。
“这个属下不清楚,如果真卖掉的话,这人已死,也很难追回。”苏乙提醒道。
徐管营赞同:“这也是实话。”思索了片刻说道:“先不管吧。”
对徐管营来说,能捞到好处的话,徐管营也不会放过,但难度太大的,他也不介意拒绝,毕竟天牢是锦衣卫的下属单位,双方争斗得正厉害,东西厂没办法越过锦衣卫处分自己。
想明白了这点,徐管营补充说道:“这样吧,你先留意,能找到最好,找不到就搁置着吧。”
事件还没完成,装装样子也是要的,让西厂的公公认为他在尽力在查,以免落个话柄。
苏乙心一松,肯定是无限搁置啦,嘴上却说:“属下明白。”
其实苏乙也早有耳闻,锦衣卫和东西厂一直明争暗斗,徐管营也不一定全听西厂的话,看到徐管营的态度,他也算是确认了这一点。
此事也算暂时告落一段了,那就像梅花镖案一样,先搁着呗。
苏乙是狱卒,又不是侦探,并无一定要揭发真相的必要。
“上次就说去宴雨楼设宴请大伙喝一顿,又遇到小李这桩事,耽搁了。”
徐管营说完,停顿一下,从怀里掏出一淀银子,扔给苏乙道:“这次你代本官请他们喝一顿吧。”
他要装作为西厂竭心找秘籍,就不便去喝酒了。
苏乙笑嘻嘻,伸手接银子,这次更重,感觉以码有十两吧。
“属下替大伙谢谢管营。”苏乙拜谢道,这段时间办事收获了不少钱财,寻思叫自己的妹妹不要太辛苦才好。
告辞了徐管营,回到兵舍,一帮狱卒又聚在一起吆喝赌起钱来了。
看到苏乙进来,老吴灿灿一笑:“苏差拨,我真的只是在看,不曾下场赌钱。”
苏乙失笑:“没事儿,喜欢玩就玩两把,只是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切记。”
老吴开怀大笑:“好,记住了。”
“陈家兄弟,莫要沉迷啊。”苏乙笑着推了一把陈家兄弟两人,以多拉近彼此的关系。
“苏差拨,放心,咱们有分寸。”
大家心照不宣会心一笑,看来陈家兄弟还记得之前苏乙的嘱咐,不会再对同僚使诈。
“对了,这段时间大伙都辛苦了,徐管营体恤下属,今晚在宴雨楼请客。”苏乙大声喊道。
“好!”
狱卒们狂叫,纷纷说道一定要喝最好的酒,叫最好的姑娘陪酒,请最好的舞姬弹唱。
众狱卒嘻闹过后,苏乙也说一定让大伙今晚尽兴,并约好时间在宴雨楼汇合。
看看时辰尚早,苏乙决定回家看看妹妹怎么了。
出了大牢,走向古老喧闹的街道上,特有古代气息扑面而来。
真好,还活着,第一场搏弈,终究是胜出了。
回到家,打开屋门,妹妹苏然正在努力纺布,她旧伤还未痊愈,又开始拼命劳累,只想挣得少许钱财来补贴家用。
苏乙看得一阵心痛。
苏然一看到哥哥回来,开心放下手上活:“哥,你回来啦。”
一蹦一跳过来扯着苏乙衣裳,一脸幸福样子,不待苏乙回话,吱吱喳喳又问起:“哥,你饿了吗,我现在去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