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蕙兰的眼泪，涌得更厉害了。
见傅瑾瑜没有反应，白蕙兰松开他的衣袖，转而捧住了白慎言的脸。
“言言，你也开口求求，求一求你大哥放过你，好不好？”
要么说，白蕙兰不是一个普通女人。
上一刻嚣张跋扈，下一刻却又能抹开面子，做小伏低，卑躬屈膝的求人。
或许是厌恶白蕙兰的求情，白慎言的脸色很是难堪。
他用力地甩了甩头，眼神喷火地瞪着白蕙兰。
“妈！你在胡说什么！我宁可死也不会求傅瑾瑜的！你也不许求他！”
白蕙兰一边哭一边摇头，泪眼婆娑地啜泣，“言言，妈妈不要你死。比起富贵荣华，和那些虚名，妈妈更希望你活着啊言言……”
“妈。”
白慎言的嘴唇动了一下。
“妈，你听我说。”
“言言……”
白慎言很快的笑了笑。
“妈，哪怕到现在，哪怕要进监狱，我也不后悔我所做过的一切。”
白慎言字字坚定，“我不后悔。我只后悔，自己的手段太嫩，布置得不够凶险。我应该更狠一点。”
白蕙兰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露凶恶的白慎言。
作为一个母亲，她一直以为，她很了解自己的孩子。
可是现在，白蕙兰觉得，眼前的白慎言让她感到陌生，甚至，感到一丝惧怕。
“言言，你知道你不认错的后果吗？你要让妈妈怎么办啊……”
白蕙兰抽噎着。
她伸出手，紧紧地抓住了，白慎言的领口。
她的双手，抖得厉害。
不知道为什么，白蕙兰的心底，生出了一个强烈的预感。
她感觉，如果她此时此刻，不抓紧白慎言。
她的孩子，一定会离她越来越远。
“妈。”
整理好情绪，白慎言出了声。
他用怜悯又心疼的眼神，看着近在咫尺的美妇人。
“其实，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能够忍气吞声那么多年？为什么能容忍他们压着你？为什么？”
白慎言问得平静，白蕙兰愣了一愣，脸上多了一丝惘然。
“言言，我……”
没等白蕙兰给出回答，白慎言偏过头，目光扫过，家中华丽昂贵的装潢。
从脚下的地砖，再到摆放在，房间角落的精美瓷瓶。
这个家里的一切，都精贵十分。
随便一件家具，大约就是普通人家一年的收入。
白慎言问白蕙兰，“是为了钱吗？你是为了荣华富贵，才放弃自己的尊严的，是这样吗？”
白慎言认真地盯着白蕙兰。
被挑明心思的后者，下意识避开了他的视线，沉默着不开口。
有时候沉默不语，就已经是答案了。
白慎言幽幽的叹了口气，眼中多了一丝无奈。
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蹬着脚，靠到了沙发的背面。
仰起头，看着直至三楼的，巨型水晶吊灯。
白慎言笑了笑，“妈，我从小就觉得，这灯太大太亮了。我还觉得，它要是掉下来，肯定能把我砸死。”
说着说着，白慎言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
他双眼直视前方，木木地问道：“妈，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