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水果进到，母亲所在的病房的时候，李成斌发现，母亲正侧着身，面向窗外。
在他推开门，走进病房的时候，看见母亲正侧着身，面向窗外。
“妈。”
李成斌关上房门，轻唤了母亲一声。
听到他的声音，母亲慌忙别过头，用手胡乱，往脸上抹了几下。
她强撑着，扯起嘴角，露出了一抹不算笑的笑。
“斌子，你回来啦？”
听到母亲的呼唤，李成斌点了点头，往房间里走了几步。
李母注意到了，自己儿子手里提着的水果，她唉声道：“斌子啊，你咋还出去买水果……光是治这个病，就已经花好多钱了吧。”
说着说着，李母的眼眶，红了一圈。
她抬起手，用手背抹着眼睛，哽咽道。
“斌子啊，是娘对不住你，是娘不争气，得了这个窝囊病……娘对不住你。帮不到你，还要害苦你。”
老妇人轻颤着肩膀，羞愧得掉下了眼泪。
她这一辈子，没有什么大作为。
唯一的荣光和骄傲，就是她的儿子。
她的儿子，她的的斌子，是块会念书的好料子，从小到大成绩优秀。
凡是学习上的事情，从来没有叫她操过一点心。
不仅如此，她家斌子，也特别给她挣脸
他是这个小山村，第一个考上大学的。
后来，她的儿子更加出息了。
人家孩子都是进城，做那些苦活累活。
而她的儿子，凭着大学文凭，找到了，一个月几大千的，又是在办公楼里的，体面的好工作。
李母更觉得，面上有光。
村里人人都很羡慕她。
羡慕她会生养。
养出了一个能挣大钱，还孝顺懂事的好儿子。
就在不久之前，她才和同村的那些人说起，她家准备，再过两年，就把老屋拆了，盖一栋，像小洋楼一样的大房子。
她们都很羡慕她。
羡慕她能盖新房子，也羡慕她有个好儿子。
她以为，自己终于要过上好日子了。
可这触手可及的好日子，却被她自己给毁了。
想着想着，李母顿感悲从中来。
她呜呜咽咽的，哭泣着，越想越觉得自己没用。
她恨自己，这不争气的身体。
更怨恨自己拖累了，自己的儿子。
李母忽的抬起手，对准自己的脸，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啪！”
“打死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偏偏在这种时候生什么病！”
“啪！”
“没福气的东西！活着拖累儿子，不如死了算了！”
李母连着扇了，自己两个巴掌，却因为动作太大，差点扯倒了，放置盐水瓶的杆子。
幸好李成斌眼疾手快。
他扔下水果袋子，疾步跨到病床前，一把扶住了即将倒下的铁杆。
沉重的铁杆，把李成斌的手，砸得生疼。
积压了不少情绪的李成斌，在这一刻爆发了。
他忍不住黑着脸，对李母发了火。
“妈！你这是干什么！”
李成斌的吼声不算大，只不过是语气严厉了一些。
可李母却被吓呆了。
李成斌的性子寡淡，几乎从不发火。
这是他第一次，对自己发脾气。
李母一下就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