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知，我犯下了大错。所以，我愿意接受，公司对我的任何处罚，我绝不会有，任何一句抱怨。”
王成昆看了一眼沈若，后者转着手里的圆珠笔，不发一言。
李成斌就这么弯着腰，保持了大约一分钟后，沈若才终于开口。
“指使你的那个女人，她有什么外貌特征？或者，身份特征。以及，她有没有告诉过你，她要这么做的原因？”
李成斌按照顺序，回答了沈若提出的问题。
“她是一个很时髦的女性，我没见过她的脸，因为她和我见面的时候，脸上都戴着大墨镜。她的身份，大约是有钱人。”
“至于这么做的理由，我也不清楚。她从来不会，和我谈多余的事情。”
面对一问三不知的李成斌，沈若的耐心，几乎被消耗殆尽。
“啪。”
沈若用力搁下了，手中的圆珠笔。
笔身和桌面，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李成斌，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私自作为，公司可能要面临多少赔偿？你知道吗？”
李成斌把身子，压得更低了。
“我不知道。”
“呵。”
沈若冷嗤了一声。
“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能承担。”
像薄刀片一样的视线，一下一下地，刎剐着李成斌的自尊。
想到“自尊”这个词，李成斌却觉得，自己实在好笑。
为了钱，出卖了所有，却还祈望着，能够得到宽恕。
沈若不再开口。
她垂着眼，向来清亮的剪水眸，此刻却是阴沉沉一片。
当王成昆触及到，她眼中的情绪时，只觉得后背一阵森凉。
不知道过了多久。
沈若撑着办公桌，从椅子上，站起了身。
“王成昆，你手里还有一堆烂账，没处理好，是不是？”
沈若忽然一问，王成昆愣了一愣，有些心虚地，咧开嘴笑道：“什、什么，什么坏账……沈，沈总，我不……”
王成昆的话，还没说完，就感受到了，沈若浸满凉意的眼神。
王成昆瑟缩了一下，选择闭嘴。
沈若的目光，停在了李成斌的身上。
“这些坏账，需要人来背。”
王成昆看着沈若，又侧过头看向李成斌。
“沈总，难道你是想……”
李成斌直起发酸的腰背，分外平静地，对上了沈若的视线。
“好的。”
“沈总，我该怎么做？”
对于李成斌的反应，沈若并不意外。
她问李成斌，“你明白，你要是担下了这些罪状，会面临什么吗？”
李成斌摇摇头，“我不知道。”
王成昆愕然，“那你小子答应什么？”
李成斌低下头，露出了一点微笑。
“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不是吗？”
“能用我的这条命，换我母亲的命，挺好的。”
王成昆的表情，变得复杂。
沈若的眼神，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王成昆，知道怎么处理吗？”
王成昆应了一声，“沈总，是要全都算在他头上吗？”
沈若撇了他一眼，冷声道：“你要想算在你身上，我没有意见。”
她的眼神决绝狠厉，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