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个本以为自己的感情能得到世人的认可，至少获得双方家族的祝福，却引来了殃及全族的诅咒。
一个本该是南明国最尊贵的长公主，却遭奸人算计，落魄到了个不得不隐姓埋名才能免除杀身之祸的下场。
话说回来……
韩凌洛眼眸微眯。
现在这世间的诅咒已经能这般草率便下了吗？！
且，如今各国的君王已经眼拙到这般程度了吗？！
如果没记错的话，她曾经再三强调过：诅咒只能落在真正有恶之人头上。
看来，万年过去，这些阁老是忘了她的话了！
少女收回思绪，无声注视着心中隐隐熟悉的二人。
“既这般惨烈，那本座便多抹除一些记忆罢！”
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一心一意辅佐自己这位转世者呢。
毕竟那个人早晚会发现她的到来。
韩凌洛勾起浅笑，如蒙薄雾的眼眸中划过一丝狠厉，她伸出手，眼底是目空一切的冷然。
而南若宁和宋子就在这刹那间感受到了灵魂的撕扯。
那撕扯直冲脑海，指向记忆。
太陌生了，眼前这个人不是小师妹！
尽管她灭了水兽是不争的事实，但倘若这份安然无恙是靠小师妹被夺舍换来的，那她——
不要也罢！
南若宁忍着疼痛，努力挺直脊背，虽然缓慢，但还是挪到了韩凌洛身前。
尚有紧张，却无惧意。
“小师妹，”她艰难开口，“我怎样才能救你，只要你说，我就做。”
假若小师妹尚有一丝灵识未被侵染，应当能听见自己的话。
南若宁如是想着，双眼愈发坚定。
“哦？”闻言，少女手上的动作慢了一些，“有意思，当真是有意思。”
“本座若是说，需要你和他们一样，永生永世追随本座，订下不得背叛的天道誓约呢？”
这种誓约，对服从的那一方堪称一场豪赌。
这寰宇内，各界的巨能或多或少都会和手下签订这种契约——
主死仆亡，而仆死，主却可以毫发无伤。
忠诚而又残忍。
韩凌洛就那样盯着南若宁明亮的眼睛，神情邪肆，似乎对面前的人没有一丝一毫在意。
“只要我签订，你就让她回来对吗？”南若宁攥紧了手，灵魂依然能持续感受到拉扯的痛意。
“本座从不骗人。”
“好。”
然，在她刚要打出结印的那一瞬间，韩凌洛手中灵力一挥，南若宁应声倒下。
倒在了灵力铺成的软垫上。
“放心吧，本座若真这样做，她该自责了。”
少女低声说了一句，便慵懒地转着手中鳞片走到宋子身前。
此时，宋子正半跪着，极力抵制着记忆的抽出。
然而，在绝对实力面前，再决绝的抵抗都显得微不足道。
和蓝官因经历的一切：从初遇，到相知，再到打算相守……
每一幕画面都在眼前过了一遍，最终归于消亡。
纵使宋子用尽全力也抓不住蓝官因在记忆中逐渐模糊的面容。
不，他不想忘记！
如果连他都忘了蓝蓝，那蓝蓝就是真的死了……
可身前那惬意的少女，或者说她背后的那人，显然没打算收手。
宋子垂下眸，咬牙说道：“我签订契约，只要能保留记忆。”
只要能记得蓝蓝，为仆为奴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