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尘颔首而礼,道:“苏老说笑了,叶尘此生能与诸位共坐一桌,听诸位谈笑风生,乃是叶尘之荣幸。”
虽为仙帝,心亦有钦佩。
面对这些为了华夏强国之路呕心沥血,鞠躬尽瘁的老人,叶尘不敢有丝毫怠慢。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我们所做之事,微不足道。”
“你于国有功,如此这般说,就过于谦逊了。”
女元勋姓苏单名一个锦,在华夏外交史上,做出的贡献,仅次于那位十里长街相送的周公,她能这般评价叶尘,足以说明叶尘所做一切之重要。
“您过誉了,叶尘愧不敢当。”叶尘低下头,惭愧道。
沈善在旁打趣道:“你小子在我跟前,不是挺自负的吗?怎么现在不自负了。”
苏锦帮着叶尘说话,道:“叶尘自负吗?我看是你欺负叶尘才对。”
沈善直翻白眼,忿忿不平道:“妇人之见,你不知实情,就不要妄下定论,冤枉好人。”
“老沈,你要是算好人,全天下就没有坏人了。”陈老陈伯恩鄙视沈善道。
“这话我同意。”
不满沈善凑热闹的老人秦汉客,煞有其事地附议道。
紧接着,其他老人也纷纷开口,声讨沈善,为叶尘打抱不平。
沈善气的脸色发青,喝道:“一群老糊涂鬼,有眼无珠,知人知面不知心……”
众老怒争,不分高低,难辨胜负。
良久之后,沈善气的拂袖,道:“罢了,老夫不与尔等计较。”
“老夫带叶尘过来,可不是让你们联合抵制老夫的。”
玩笑归玩笑,谈及正事,几位老人的面目都肃然了起来。
他们虽已不问世事,隐居于此,可是华夏大小事,他们怎会不上心。
“说吧,这次前来,所为何事?”秦汉客不苟言笑地问道。
沈善扫了眼陈伯恩,道:“老陈没跟你们说吗?”
陈伯恩吹胡子瞪眼,道:“说了,他们不信。”
“叶尘现在不是来了吗?让他展示一下,这群老东西涨涨见识。”
以免几个老家伙又争吵起来,苏锦开口说道:“其他人姑且不说,老陈的伤势,我们都清楚。”
“国内外多少顶尖专家看过了,都直摇头叹气,毫无办法。”
“叶尘,你有什么办法?”
叶尘正襟危坐,如实道:“我以医入道,虽不敢说医术无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陈老的伤势,对我而言,不是什么大问题。”
叶尘此话一出,众老低呼。
秦汉客几人不是很了解叶尘,故而听到叶尘这番话,目光闪烁,不知是该说叶尘年轻气盛,还是真的身怀绝技,有把握治好陈伯恩。
“叶尘,你尚且年轻,我能理解你年少自信,可有的话,不能说的太满。”
秦汉客悠悠然的开口,他也是一番好意,道:“老陈重病多年,你能治好一切好说,可若是治不好,岂不是给了他希望,又让他失望。”
“老陈也不再是几十年前了,万一受不了刺激,一命呜呼,又该如何是好?”
秦汉客的话,虽不好听,但说的都是实话。
陈伯恩知道秦汉客是关心他,可秦汉客所说之话,令他十分不爽,怨声载道:“老秦,你好好说话能死吗?”
“什么叫受不了刺激,一命呜呼。”
“老子心理承受能力,有你说的那么差吗?”
“老子戎马一生,什么没有经历过,岂会因为这种事情一命呜呼。”
“叶尘,我相信你,你尽管拿我来试,治好了我,我感谢你,治不好我,那也是我的命。”
“反正都活了这么久了,早就活够了。”
“现在,我们谁先走,谁轻松,谁最后走,谁才死的最不甘。”
“老子巴不得先走一步。”
陈伯恩洒脱至极,谈及生死,不屑一顾。
沈善等人闻言,尽皆沉默。
陈伯恩说的没错。
那一代的老人,直到现在,就剩下他们几个了。
他们身上,都背负着一代人交代的承诺。
想死也不敢死。
死亡,对于他们而言,既是一种解脱,亦是一种恐惧。
在华夏没有冠绝全球之前,他们死也难以瞑目。
况且国内还有炼狱教这等存在兴风作浪,他们又怎能死的安心。
人都畏死,无非舍不得。
几位老人畏死,舍不得的不是身份地位,权利财富,生前的荣耀,而是舍不得看似太平盛世,实则暗潮涌动的华夏。
在华夏没有彻底平定下来,他们舍不得死,不敢死,不甘死。
“叶尘。”
就连一向对叶尘充满自信的沈善,在听到陈伯恩和秦汉客的话之后,亦表现的踟蹰了起来。
叶尘面对几位国之重器,华夏的顶梁神柱,笃定道:“诸位尽可放心,叶某从不大放厥词。”
“若无把握之事,叶某是不会做的。”
“名利这种东西,确实诱人,使得不计其数的人,为它前仆后继,可叶某不屑一顾。”
“叶某之心,唯有大道。”
叶尘一番表态,犹如定海神针,让沈善几老都定下了心。
陈伯恩拍了下桌子,颤颤巍巍,站了起来,气势凛然,慷慨大气,道:“什么时候,我们都变的这么婆婆妈妈,瞻前顾后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叶尘,你尽管来吧,不管什么结果,老夫一力承担,与你无关。”
陈伯恩毕竟不是普通人,他的生死,不是由他可以决定的,牵扯太广。
听到他的话,秦汉客怒喝道:“老东西,坐下。”
“我们又没说不让叶尘给你治疗。”
陈伯恩哼了一声,但还是乖乖坐下了。
“叶尘,拜托了。”
秦汉客一改强势的态度,郑重其事的道。
“小事一桩。”
叶尘云淡风轻的回了秦汉客一句,起身走向陈伯恩。
陈伯恩坐在椅子上,顽童一般,笑问叶尘道:“要我怎么配合你?”
“您坐着不动即可。”叶尘淡然一笑,道。
“好,听你的。”
陈伯恩挺胸抬头,一副已准备好的样子,示意叶尘可以出手了。
陈伯恩体内暗伤,说重不重,说轻不轻。
若是当年负伤,及时医治,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连走路都困难。
叶尘的实力,在没有恢复到巅峰时期的万分之一时。
面对陈伯恩的伤,或许还有几分压力。
但以他现在的实力,医治陈伯恩,信手拈来之事,不值一提。
陈伯恩已准备好了,沈善几人全都一脸凝重,望着叶尘和陈伯恩,一言不发。
既然选择相信叶尘,那就不要犹豫,坚信到底。
不然怀疑这个,质疑那个,只会错失良机。
这么简单的道理,几位老人都心知肚明。
叶尘运行九转长生诀,就欲为陈伯恩医治之时,一道娇喝,将其打断。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