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向前，掌心朝上。
陆厌没推辞，也没表现出半分不想给的样子。
他转身前往书房，拿回来一个薄薄的本子，递到程岁眼前。
程岁快速翻了翻。
她的身体的确没问题，只是低血糖严重，看起来只需要好好修养就行。
那陆厌为什么还弄这一出？
简直是大惊小怪。
程岁在心里腹诽了一阵，心底的隐隐担忧也彻底被她抛之脑后。
陆厌始终观察着程岁的神情。
见她紧皱思索的眉头逐渐平缓后，始终提着的那口气，才悄无声息放下。
信了就好。
…
第二天，程岁一觉睡到早上九点。
她刚睁开眼，就瞧见陆厌还在旁边坐着，正在翻看一本纯英文的国外巨著。
程岁转身，趴在枕头上，懒懒睁着眼睛瞧他，慢悠悠问：“陆厌……”
“嗯？”男人将手上的书合好，放在床头柜上。
“你的公司是破产了吗？”程岁勉强撑起脑袋，认真问。
陆厌听得有趣，眉头微挑，颇为好奇问：“怎么这么讲？”
程岁半边脸贴在枕头上，缓缓叹息：“因为今天是工作日，都早上九点了，你不用去上班吗？”
陆厌反问：“你今天打算做些什么？”
程岁认真想了想后开口：“诊所你不让我去，我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可能就是在家里看看书或者追个剧吧。”
“和我一起去公司吧。”陆厌提议。
“不是吧？你不会早都醒了却一直等我，就是为了带我一起上班吧？”程岁哀嚎一声，身子往被子里缩。
陆厌凑过去，趴在她旁边，伸手，将她脸上的被子掀开一点，像是故意捉弄她般，点头：“对。”
“资本家没人性啊……连我这个医生都要压榨，我过去能帮你什么？”程岁刚睡醒，手上没什么力气，握拳，象征性的往床垫上砸了砸。
陆厌不知从哪儿拿出一个蓝绳的员工牌，往程岁脖子上挂：“程总，早上好……”
程岁被这几个字当场砸蒙，她撑起身子，低头看了眼员工牌。
上面的单人照赫然是她，却并不是那种规矩的证件照，而是陆厌不知何时给她拍的游客风景照，名字也是她，职位……
和陆厌的一样，都是老总。
“不行不行，我可做不来……”程岁说着就要往下摘牌。
所谓术业有专攻，程岁从未想过攻向金融方向。
陆厌却没让她摘下，只说：“这是给你可以在办公室里，随便吃喝玩乐用的……”
意思就是说，待遇很好，还有钱，不需要做一点工作，可以和在家里一样，想吃吃，想睡睡，不用理会任何人。
这也太……
程岁觉得古有周幽王，今有陆厌，可她不是褒姒啊。
实在是……承受不起。
“陆厌，我跟你去公司溜达溜达，可我不要这个……”
程岁说着就摘下员工牌，丢过去，火速下床去洗漱。
陆厌的视线追随她的背影，直至彻底消失。
他将员工牌拿起，放进床头柜的抽屉里，起身，下床，跟着走进卫生间。
二人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吃完早饭后，已经快到中午。
司机开车载着二人，前往公司。
路上。
程岁看着窗外的景色，突然转头去瞅陆厌，有些好奇问：“我们……是不是应该保持些距离？”
陆厌眼皮一撩，看过去，不解问：“为什么？”
“因为距离产生美啊……像我们这种天天都在一起的，很快就会腻。”程岁有些担忧。
毕竟在她刷过的短视频里，曾看过无数个真实案例，大都是双方还是要有各自的空间，否则很难走长久。
“不会。”陆厌回答的斩钉截铁。
“你……好吧。”劝说无效，程岁不再浪费口舌。
因为她觉得她现在和陆厌的相处方式，挺好的。
…
向来冷冰冰，且存在的食物只能有一种，还是黑咖的办公室。
此刻的茶几上，却活脱脱像个小型超市。
还是国外进口的，一看就很贵的货。
程岁坐在沙发上，左手边堆着高高一摞漫画，右手边放着各种电子设备，眼前则是那一大堆食物。
陆厌像是生怕她觉得没意思，所以弄了这么多东西。
程岁没太放肆，毕竟这里是办公室，还时不时有人会进来报告工作。
虽说里侧有一间休息室，那里面比较隐蔽。
但陆厌并不让她进去。
在程岁提出建议时，陆厌抬起腕表，手指敲了两下表盘，用很客观的语气说：“你昨晚睡了九个小时，刚醒不过四个小时，现在最好不要睡，否则晚上会失眠。”
可恶的资本家！
程岁在心里无声腹诽。
想当初，她读大学时，因为念的是医学专业，熬夜是经常的事，尤其是临阵期末考时，几乎作息会混乱到无法理喻。
陆厌不会在那个时候找她出去玩，只偶尔想给她送些食物时，都要在微信上问她醒没醒。
因为她的睡眠时间很难摸清。
但现在……陆厌是老了吧……否则怎么会那么注重科学的睡眠时间。
程岁的心底，是清楚真实原因的。
知道他担心她的身体状况，也知道自己前几天的突然晕厥不是好事。
应该好好养一养身体。
这种事，她自己的确清楚。
却也想故作矫情的，非让陆厌管她。
这种你来我往的恋爱，谈着才有意思嘛……
程岁端起枸杞水，压着嘴角的笑意，浅尝一口。
这时……
寂静的办公室内突然传来刺耳铃声。
是陆厌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来电。
是纪朗打来的。
陆厌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炙热的光线，调整好音量后，才按下接通。
“怎么了？”
纪朗的声音有些激动，嗓门很大。
陆厌不动声色又把音量调小一格。
“说话。”他出声催促。
此刻，窗外的光照在了陆厌身上，他心底升起隐秘的期待，攥着手机的五指缓缓用力，整个人屏息以待。
“请我吃饭啊！必须和程岁一起请我吃饭！才不枉我耗费那么多人力物力……找到了和程岁能成功匹配脊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