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代,这近百年以来,从未发生过皇陵被盗一事,本以为和陵被盗一事可以瞒得过去,没想到晴王墓也被盗,而且现在还被一帮盗墓贼威胁不准声张,这真真是奇耻大辱。但是下官属实不敢上报朝廷,这可是严重的失职,说不准要掉脑袋的!下官现在真的是左右为难,既要顾忌此事不要被朝廷发现,又要遭受这帮人的威胁来帮他们做这些苟且之事!”
督邑官越说越激动,情绪已经快要失控了。“你小点声!”
进良刚反应过来督邑官说话的声音有点大,便赶紧让他注意。听完督邑官的哭诉,进良站在原地良久没作声。他实在想不到,赵登这样一个自己平常经常接触的人,居然是一个欺师灭祖、监守自盗的盗墓贼,而这样的人在整个陵邑里甚至可能不止赵登一个,进良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他回过神来对督邑官问道:“你刚才所说的各个帝陵的镇陵之物可是属实?还有和陵里可能被盗的珍宝到底会是什么呢?”
“绝对属实!下官做督邑官这么多年,对此了如指掌。和陵里被盗的宝物极有可能是一尊青铜方鼎!”
督邑官坚定地答到。“方鼎?此鼎有何来历吗?是顺帝铸造还是.?”
进良继续问到。“相传,夏禹建立夏朝之后,曾铸九鼎代表华夏九州,九鼎也象征着无上的王权,可是自周朝末年之后,九鼎便不见了踪影,后世曾有多个帝王想寻得九鼎的下落,可都未如愿。直到三十年前,豫州一个农户在耕田时发现了这尊铜鼎,后经确认,此鼎就是禹铸九鼎中的其中一个——豫州鼎,相传也是九鼎中最大、最重的一尊。”
督邑官详细的说到。进良在一旁听的目瞪口呆。禹铸九鼎?这难道不是传说吗?进良上私塾的时候先生就讲过此事,虽然史书中多有记载九鼎之事,可是后人从未找到过九鼎的下落,就连距离九鼎在世最近的春秋时期,也没见任何有关于九鼎的详细记录,难道就这么巧,失传了几千年的铜鼎中的一个就能被一个农户从地里挖出来?进良还是不能完全相信此事。见进良对此事不置可否,督邑官继续说道:“大人,下官可以以性命为担保,刚才下官所说绝无半点虚言。当年顺帝得此宝物后,便下令把所有经办官员都调离了京城,并且还专门下令在宫中修建了一座不起眼的库房将此鼎放入其中,并派重兵把守。而其中一位参与鉴定的金石学家与家父是多年好友,在他被调州鼎是最先被放入墓室的,而我朝自高祖以来就没有把青铜鼎作为陪葬品离京城前把此事告诉了时任督邑官的家父,后来家父参与了顺帝下葬和陵的整个过程,其中豫的先例,故此举引起众了的猜疑,所有人都觉得此鼎绝非寻常之物,但没人胆敢要求查看此鼎。至此,家父也确认此鼎应该就是友人所说的豫州鼎,我做督邑官后,家父便把此事告知于我,而下官也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到过此事。”
进良听完后,便也相信了督邑官并没有胡编乱造,因为督邑官现在已经完全把拯救自己前途和性命的希望寄托到了他身上,所以督邑官没必要继续胡说。可没等进良发问,督邑官又继续说道:“那天,下官发现和陵被盗之后,心里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这豫州鼎,最担心的也是豫州鼎被这群盗墓贼发现并窃取。可是转念又一想,豫州鼎重达千斤,他们有没有进到墓室里还不好说,而就算他们进到了墓室里面,也绝非从墓室门进去的,因为那天我从寝顶往下仔细看了一下陵寝里面,并没发现有人进入的迹象,墓室门也完好无损。所以,他们只能通过从陵寝里挖密道进到墓室,因为从陵园外面开始挖的话,那肯定早就被人发现了。而豫州鼎高达四尺,圆达三尺,那帮人要想把豫州鼎从墓室抬出来,就得挖一个巨大的密道,而如此大的密道显然需要耗费数日,就算他们费尽力气把鼎从墓室里抬了出来,那他们怎样把它抬出陵寝继而抬出陵园呢?所以,下官以为,那帮人并不可能盗走这豫州鼎。”
进良听完督邑官的描述,觉得他说的颇有道理,因为虽然那帮人并非寻常盗墓贼,但是面对和陵里体型和重量如此庞大的豫州鼎,恐怕他们也只能束手无策,那难道他们会退而求其次,选择一件容易带的出去的陪葬物吗?进良想到这一点便问起了督邑官:“那和陵里除了这豫州鼎,还有其他值得那帮人下手的珍宝吗?”
督邑官低下头沉思了片刻,说道:“如果那帮人真的像那个店伙计说的一样,只会取一两件所需要的陪葬品的话,那和陵里剩余其他的宝物恐怕都入不了他们的眼,因为其他陪葬物虽说也是件件价值连城,但都不是什么独一无二的稀世珍宝,跟豫州鼎完全不能比。”
进良听后点头表示人头,随即他又问到:“那你觉得定陵和晴王墓里的那件稀世珍宝分别是什么?”
“定陵?如果他们真的要对所有帝陵动手的话,那定陵的那件宝贝应当是高祖的龙印,因为那可是开国龙玺,意义非凡。至于晴王墓,那必定是那件”“金缕玉衣,对吧?”
没等督邑官说完,进良就抢先说出了答案。“对是,大人也知道?”
督邑官显然没想到进良对晴王墓的陪葬物也如此熟悉。“我既然知道晴王墓被盗,那我也就能知道晴王墓被盗走了什么。”
进良回答到,但是他暂时却不想告诉督邑官定陵也被盗一事,毕竟,定陵“不一样”。“哦是是是.”督邑官惶恐的附和到。本打算继续对督邑官进行盘问,可就在这时,进良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既然现在已经知道赵登跟那帮不一般的盗墓贼是一伙的了,那这事儿该不该告诉孙重呢?毕竟赵登是他的伙计,而且还在酒楼干了这么多年,况且孙重本来就一直对皇陵被盗一事充满兴致。如果告诉孙重,可他万一忍不住打草惊蛇地去质问赵登咋么办呢?如果不告诉,自己该怎样从赵登身上找到突破口,从而顺藤摸瓜找到那帮人呢?想到这,进良又犯了难。不过,短暂的为难之后,进良决定先把这个问题放一下,现在首要的问题是该怎样对付督邑官,让他从今以后听从自己的差遣安排。“对了,你姓钱,是吧?”
其实进良也只是听说督邑官姓钱,于是便摆出一副官威来问到。“是!下官敝姓钱,单名一个友字。”
督邑官赶紧回到。“呵呵,你这名字,真的是”进良听到督邑官的自我介绍后很想笑,他这肥头大耳的形象,可真配得上他这名字。“哦!是亲友的友!”
督邑官赶紧解释到。“哈哈!好!钱大人,今晚就先到此为止吧。不过,在皇陵被盗一事查清之前,本官后续肯定还会找你协同调查的。但是,你可千万记住,此事万不可让第三人知道,万一此事传将出去,很可能被那帮盗墓贼知道,那将严重影响此事的调查进度,于你于我百害而无一益,你可知晓?”
进良最后叮嘱了督邑官一番,他生怕这位钱大人像上次喝多了告诉孙重和陵被盗一样,把今晚的事也说漏嘴传出去。“知道!知道!下官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下官定会全力配合特遣使的调查工作!也恳请特遣使大人在查清此事之后,能在朝廷里替下官美言几句,帮下官洗脱罪名!”
督邑官赶紧向进良表示自己的忠心,并立马下跪请求站在眼前的“特遣使”日后能帮自己一把。见此状,进良被吓得赶紧后退,长这么大这可是头一次有人给自己下跪,而且还是一个朝廷命官。等回过神来以后,进良却觉得哭笑不得,他这个说谎的人还没有接受自己“特遣使”的身份,没想到被骗的人却彻彻底底的相信他就是朝中来的大官了。“好!你若真能配合本官,本官定会在事情调查结束后替你向朝廷解释清楚,保你无事!”
进良假模假式的回到,尽量忍着不笑出来。督邑官听后连连叩首感谢:“谢大人!谢大人!”
“好啦,你起身吧,本官先回陵邑,在此等一刻钟之后你再回去,以免被人看见。”
进良不敢在此久留了,因为天马上要蒙蒙亮了,他怕天亮后督邑官会记住自己一举一动所表现出的细微特征,于是便安排两人回去的顺序。“下官明白!可不知大人住在何处呢?”
督邑官很好奇眼前这位朝廷特遣使住在陵邑的什么地方,因为陵邑里平常几乎没有外来人,所以也就没有客栈的存在,就连自己也是住在邑所提供的空房里。“本官是奉朝廷之命前来秘密调查皇陵被盗之事的,若不是因为暂时需要你的协查,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的存在,所以,不该问的就不要多问!需要用到你的时候自然会找你的,你只需全力配合便是!”
进良装作生气的样子朝督邑官低声吼道。“是是!下官多嘴了!下官不该问。”
督邑官吓得赶紧连连道歉。“你在这定陵邑还要待几天?”
进良问到。“禀大人,下官原计划明日巡查完陵园之后便启程前往永陵,可今日已巡查过了,所以,明日正午前便可离开,但倘若大人需要下官在此协查,那下官可在此多待几日。”
督邑官答到。进良听后沉吟了片刻后答道:“不用,你按照你的计划执行公务便可。”
进良知道,让督邑官在此多待并非明智之举,因为毕竟自己是假冒特遣使,时间长了怕是会容易暴露,再就是,其他帝陵也是那帮盗墓贼的目标,所以进良需要督邑官前往其他陵园探明实情,于是又嘱咐了督邑官几句:“若是发现其它陵园有任何被盗迹象,定要及时来此禀报于我。”
“下官明白!”
督邑官赶紧应到。说完后,进良就先一步回了陵邑,到了陵邑附近的时候,他脱掉了夜行衣,看后面没人跟踪,便回了布庄,此时,隔壁人家养的公鸡开始打鸣了。从后院爬进布庄之后,进良赶紧上楼放下绳子和夜行衣上床取暖,北方冬天的清晨是最冷的时候,进良钻进被窝好一阵才缓过劲来,没多会,他便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