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年,王铭想要表达的,是秦帝国从嬴政称帝到灭亡的时间,而不是扶苏支撑的时间。
史料记载,六国祸乱再起,陈胜吴广称王,而后烽烟遍地,整个秦帝国除却秦帝咸阳,再没有一块安定的地方,但后来的记述,却让王铭奇怪。
秦帝国好像亡了,但又好像没亡。
王铭记得的史料,关于秦帝扶苏的记录只有一句。
“秦帝扶苏三年,六国乱,秦军出塞无人还……”
想到这,王铭抬头看向直播间,想要让白淑帮忙寻找失踪的在那个时代的秦军,可看着白淑憔悴的面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这话吞了进去。
“难道秦军想要等乱世平定,再率兵杀回来?”
王铭心中暗道,却是不敢肯定,只将疑问记在心中,准备追上几个月直播再说。
汉初,白淑退出了直播间。
她抬起头,眺望天边月,心中惆怅难平复,开始闭目养神,然后就睡过去了……
一直到深夜,白淑听见有人叫唤自己,低头一看,却是张良。
“姑娘,我今夜恐怕走不了了,此处乃是楚营,时常有兵丁巡逻,夜间风也凉,姑娘要不要去我住处?”
张良脸色酡红。
这次是真的喝多了。
项羽在鸿门宴上,不一定想杀刘邦,但刘邦的不告而别还是让他很不高兴,由此迁怒张良。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张良没有樊哙级的酒量,却被灌了樊哙级的酒水。
“卧槽,直球!”
“卧槽,了不得了不得,周姐你单身几十年了,这还不从?”
“周奶奶挺住,你要是找了男人,我妈催婚的时候我就没借口了。”
“楼上的我可以!”
“楼上的,如果我没认错,你楼上那个马甲好像是个喜欢抖机灵的小学生……”
“拷走!”
方才因秦帝国灭亡而丧气的直播间,再一次因为张良的话开始滚动弹幕,一秒千百条。
白淑看着张良,本想拒绝。
可在犹豫过后,还是答应了。
她想要问问这个张良,秦帝国到底是怎么亡的。
白淑想得很好,她想不到的是,这个问题张良同样想知道。
二人进入房间,白淑刚问出问题,就看见正倒水的张良脑袋一歪,水渍弥漫,已是睡着了。
次日清晨。
项伯早早来到张良门外。
古代好友之间,是没有门户之见的,他毫不犹豫推门走了进去,正看见系腰带的张良,以及同桌扭脸看向别处的白淑。
项伯怔了一下,脚步后退,随手拉上房门。
“打扰张贤弟了,为兄等会再来。”
不是,啥玩意儿?
张良愣了下,赶忙喊住项伯。
“项兄,这人是在下一个小兄弟,是来叫我启程的。”
听见这话,项伯再次推开门缝,眼睛在白淑身上扫过。
白淑衣服宽大,项伯并未看出她的真实性别,笑容逐渐僵硬,可还是表示理解。
“未曾想贤弟还有这等雅好……”
“我……”
眼见越描越黑,张良心中气急。
他刚想解释,随即想到另一件事。
这个时代虽是秦末汉初,但东西两汉以及后面的两晋,不正是男人玩男人,还玩得特花的时代……
张良心中生出无力感,眼见项伯又要关门,张良赶忙道。
“兄长找我,可是霸王寻我有事?”
说起正事,项伯不再玩笑,板着脸道。
“非也,为兄是来劝贤弟快些离开的。”
“为何?”
张良眉头微皱。
鸿门宴已经渡过了,刘邦也跑了,难不成项羽还能反悔不成,他又没有后悔药。
“子房有所不知,沛公虽走了,但范增老儿仍是想说服霸王尽快入主咸阳。”
“若是贤弟不尽快回去,着沛公尽快离开,只怕两军仍有一战!”
张良瞳孔一缩,也知此事耽搁不得。
飞速系好腰带,张良拱手道。
“在下明白了,多谢贤兄提醒,子房这便走!”
“恩。”
项伯让开道路,容张良带着白淑离开。
直至白淑侧对着他,项伯才认出那一丝包容于宽衣中的起伏。
“原来是个女子!”
项伯心中松了口气,长吁道。
若张良喜好独特,日后再见,他可不敢再跟对方抵足而眠。
刘邦樊哙虽走,护送刘邦来楚营的百余名精锐勇士却没有离开。
张良招呼众人,一同骑马离去。
这些人奇怪白淑一个女子,怎会被张良带回去,骑术还如此精湛,但都明智的没有多问,鸿门就在咸阳外,同处一郡,距离并不遥远,从早上骑到中午,雄城咸阳已经近在咫尺。
看见咸阳,张良和白淑心中同时生出感叹。
咸阳没变,其中的主人却变了,而且即将再变。
骑马入城,周围一道道冷漠目光望来,张良感受着,心中却忍不住奇怪。
咸阳百姓对大秦的拥戴,张良做为曾经的秦始皇,又怎么能不知道。
可他要是记得不错,刘邦在入主咸阳之后,就以咸阳宫中所藏钱粮散于咸阳百姓,得了人心,难不成刘邦把那些金银珠宝收做己用了?
张良不知。
直入咸阳宫,张良先将白淑安顿,这才前去寻找刘邦。
咸阳宫中秦宫大殿,当初庆柯刺秦王之地,张良寻到了刘邦。
后者正坐在大殿中央,跟一群手下以桌案之木为薪烤肉。
“啊,子房回来了啊。”
刘邦站起身,手中握着一把长剑,剑上穿着烤肉,对张良笑道。
“主公。”
张良笑着回应,一双眼睛却在四处打量。
比起他曾经议事之时,现在的大殿可谓惨不忍睹。
不光桌案,就连几扇象征性的门都不见了。
“子房,这是我从楚营偷……呸,抢来的肉,也算割了范增那老贼的肉,子房快来尝尝。”
刘邦说着,将佩剑递向张良。
张良上前接过,鼻子一嗅,一股猪肉臊气扑面而来,让他微微皱眉。
“当真是贼不走空啊……”
张良心中想着,一口咬下一块,细细咀嚼。
“味道绝佳,主公好手艺!”
他忍着不耐道。
“是吧。”
刘邦笑着夺过佩剑,他怕张良将这一剑烤肉全部吃光。
“子房,我以为你会过两日才会回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刘邦身旁,一名中年人起身,惊疑看着张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