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天还没亮透,一群人便推了篱笆冲进了院子里,牛大壮被外面的吵闹声扰了清梦,皱着眉撑起身子,“翠花外面是谁。”
黎小鱼将窗户推开了一个缝,一股冷风冲面而来,怕牛大壮受凉她还没看清来人便又将窗户放了下来,
“相公你躺下吧,我出去看看,可能是李叔他们。”
牛二坐在轮椅上咬着牙指挥其他几个青壮男子,“都给我使劲砸,我就不信这么早那王孝还能飞过来。”
几个青年看着牛家院里的破木头破罐子面面相觑,“牛二哥,就这院子里的东西全砸了也不值两个铜板,还不够浪费兄弟们力气,我看还不如直接把那牛大壮给打一顿把那赏钱直接抢过来,而且我记得他还有个小娘子生的很漂亮,不如我们......”
“闭上你的臭嘴。”牛二一用劲扯到屁股上的伤,疼得呲牙咧嘴,他对着那眼前的屋子咬了咬牙,要不是老爷子在还在他必定好好整治整治牛大壮。“这牛大壮是我家那老爷子的心头宝,上次我来闹事,他让我爹拿着藤条满屋子抽我。”
青年撇了撇嘴巴,不解道:“牛爷也真是奇怪,这牛大壮一家遭难也不见他帮可是如今又偷偷护着。”
牛二皱了皱眉,他也奇怪。
黎小鱼推开门便看到牛二和四个青年站在那里不知道密谋着什么,她顺手拿起倚在墙边的扫把,“牛二,上次教训你的还不够吗?我可告诉你王捕头怕你闹事可是天天都来家里看的,你最好带着你这些朋友快点离开,不然我就告你私闯民宅。”
牛二看见黎小鱼先是一怵,然后大笑了两声,“这牛大壮伤了腿怕是不是把胆子也给伤了,竟然让你一个女人出来挡着,赶快让你家相公乖乖把赏的银钱交出来,不然我们可不保证伤了你这细皮嫩肉的。”
黎小鱼啐了一口,见过不要脸但她没见过牛二这么不要脸的,“牛二你吃的也是膘肥体壮跟那二师兄的样,怎么就不能要点脸呢。”
牛二一愣反问道:“什么二师兄?我们都是良人可不抵你那瘸腿的相公在营子拉帮结派的。”
黎小鱼噗嗤笑了一声,感情这个世界还没有四大名著呢。
见她笑,牛二的眉毛又皱起来,脸上的肥肉一横,指着他那几个小跟班上前围住黎小鱼,“我没心思给你一个泼妇在这耗,识相的就自己将那钱拿出来,兴许还能给你们留个过年的买肉钱,否则轮到我们自己去搜可是连那煮饭的锅都给砸了。”
黎小鱼看的出来,牛二是怕天一亮惹了动静在招来王孝,这是打算速战速决,她挺了挺胸丝毫不畏惧,“首先,我家相公根本没有收到什么赏银,其次就算有那也是我相公拿自己腿换的凭什么给你。”
牛二被她狠狠呛了一口,“你,你,反正牛大壮的东西就是我们牛家的东西,如今牛叔牛婶都不在了,那这个家自然是要听爷爷的,我可是奉爷爷的话过来取的。”
黎小鱼嘴角抽了抽,这牛家从老到少都这么不要脸的?当初分家时一个子没有给牛家留,如今连残疾人士也盯上了,要她看牛大壮根本不是什么丧门星,若是丧门星就该把这一大家全给克了。
她往前走了两步,一脸戏谑道:“那感情好啊,你们快来砸吧,砸完了我们好收拾东西去大伯家过年,一家团团圆圆的多好,你说是不是呀小叔子。”
村子里起得早的已经过来看热闹了,一传百的很快便围过来一群人,这场面比前几日还热闹。
牛二脸上有些挂不住,对着屋子喊道:“牛大壮你要是男人就给我出来,让一个女人在这出风头是什么本事。”
这话直戳牛大壮的心窝窝,若是他能走哪里还轮到牛二在这里叫唤。牛大壮拳头紧握可是看着自己的双腿又无能为力,拄着拐杖艰难的出去。
黎小鱼见他出来连忙上前将落在地上的袍子给他披上,“相公,你不用担心我的,我刚才看幺儿过来又走应该是去找王捕头了,放心吧他们不能拿我怎么样,你还是快些回屋子里歇着吧,若是再染风寒我又该心疼了。”
牛大壮低头看了她一眼,并没在她脸上看出几份真情,他又看向坐在轮椅上牛二,琥珀色的眸子一沉,恍然之间仿佛变了一个人。
“牛二,你三番五次过来挑衅,我是残了不是死了。”
牛二哈哈哈大笑起来,“一个瘸了腿的男人,死和不死又有什么区别,我已经给你这小媳妇儿说了,乖乖把医药费交出来我既往不咎你媳妇儿踢我那一脚,不然我可是要去官府去告你这小媳妇儿,这天寒地冻的,怕是她这细皮嫩肉地遭不住。”
牛二这胡搅蛮缠倒打一耙的本事黎小鱼是见识到了,这脸皮简直是厚出了新高度,“那感情好啊,只要这衙门里管饭我无非是多带条厚棉衣,还请小叔子前面带路,正好我也没见过这青天大老爷,咱也看一看他断案公与不公。”
看黎小鱼一副作势要走的样子,牛二脸色一黑,他只是想吓唬吓唬黎小鱼,没想到对方是个不怕吓的,他不敢再拖延时间,那隔壁老李家刚才来了又走怕是已经带着王孝过来了,他必须得离开这里。
“既然你们执意反抗,那就怪不得我这帮兄弟不讲人情了,林三给我进屋子里找。”
几名男子得了牛二的话直接闯进屋子,牛大壮也被他们撞倒在地上,黎小鱼连忙将他扶起来。听着屋内传来一阵瓶瓶罐罐地摔打声,黎小鱼心在滴血,怎么也要等她挣了钱再砸啊,现在好了早饭都没着落了。
大概过了一刻钟,几人从屋子走了出来,对牛二摇了摇头,“牛二哥里面真的什么都没有。”
牛二看了黎小鱼二人一眼,显然不信,“米缸里找了没,还有那咸菜罐子。”
青年摇摇头,“牛二哥,他家那米缸都见底了,怕是连老鼠进来脚都打滑。”
牛二低着头喃喃着,“怎么可能会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