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贼心不死，忍着屁股的巨疼走上前抓住牛大壮的领子，“既然这么倔就别怪我无情了。”
“怎么你还想绝了我牛家的后。”如洪钟般响亮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来，人群悉悉索索地让开一条路，一位满头银发的老人拄着拐杖走了过来
牛二身子一颤，低着头喊了声爷爷。
爷爷？黎小鱼仔细打量着眼前一脸凶相的老人，高耸的颧骨，凸显出越发深邃的眸子，粗糙的脸上布满了皱纹，看上去像一块干枯的树皮，老人虽然佝偻着背，但也比牛二高出半个头，看样子年轻时是个厉害的主。
牛老爷子上前又给了牛二一拐杖，牛二屁股本就受着伤，疼得他原地蹦了起来，“爷爷，饶命。”
可老人接着又是一棍，“我不是说过不许你再来你大壮哥这里找麻烦，”
老人看向牛大壮眼神也变得温柔一些，但是牛大壮却看都没看一眼。
黎小鱼在脑子里搜了一圈对眼前的老人是查无此人，于是将到了嘴边的爷爷也给收了回来。
牛老爷子尴尬地笑了笑，“大壮，你倒是连爷爷也不叫了。”
牛大壮冷哼一声，“爷爷与我爹分家的时候不是说我们两家从此再也没有任何瓜葛。那我这声爷爷叫与不叫又有什么关系。”
老爷子眸子一沉，当初他听了那算命的话，视牛大壮为灾星，着急与二儿子一家分的清楚。后来二儿子一家也确实如那算命的所说全部死于非命，所以他也更坚信牛大壮天生克命。
可是如今知道牛二并不是自己的亲孙子，他也没了最初的庆幸，甚至想重新认识自己这丧门星的孙子，可奈何年少杀生太多越老越惜命，他也只能一旁默默看着，只要他这孙子不死在他前面就是了。
牛老爷子咳嗽两声，拿着拐杖又要去敲牛二，“你个小兔崽子把你大壮哥家砸成这样怎么过年，快点去帮你大壮哥收拾收拾东西，然后带着他们去咱家过年。”
牛二一听老爷子要让牛大壮去家里过年立刻就不高兴了，他一分钱没捞着再来两个张嘴等吃的，怕是这年谁也过不好，“爷爷，这小子有的是钱，我都听人说了，那县衙里可是给发了一百两银子呢，可是这小子却想私藏。”
“虽说我们与二叔分了家，但是当初说好的，您若是生了病这请郎中抓药的钱都是要平分的，可是我娘看他是个瘸子，你先前生病的时候一分钱都没来讨过，整日是又花银子又费心的，如今这临近年关连个买肉的钱都没有，他这小子倒是天天和他的小娘子大鱼大肉的，你说我该不该来讨。”
一听到一百两，牛老爷子心中立刻松动了，一百两够他们一家子十年挣得了，可是真当着这么多人向牛大壮讨钱他也拉不下这张脸，他用拐杖戳了一下牛二，“你这小兔崽子有事就与你大壮哥好好说，在这儿撒泼子让人看笑话，今日先回去，明日买了新的锅碗瓢盆来给你大壮哥赔礼道歉。”
“不必了，翠花我累了，把他们赶出去。”
黎小鱼点了点头立刻泼妇上身把眼前的一老一少给往赶，“我相公不欢迎你们，还请你们离开。”
王孝正巧从外面走了进来，牛二与他那几个兄弟一见便立刻溜烟儿跑了。牛老爷子为了脸面与牛大壮又寒暄几句，但见牛大壮根本不想理也灰溜溜的和王孝打了招呼离开了。
院子里的人都散去后，瞬间安静不少，牛大壮脸色苍白看上去很疲惫，王孝帮黎小鱼一起把他给扶进屋子里。
王孝看着满屋子狼藉，眉心一皱，对黎小鱼说道：“待会儿我会送来一些能用的。”
牛大壮咳了几声，苍白的脸色因为用力染上了一丝病态的微红，“不必麻烦了王捕头，翠花送客。”
黎小鱼尴尬地对王孝笑了笑，“不好意思啊王捕头，相公今日心情不好还请见谅。”
王孝点了点头，“那我就先离开，若是有什么要帮助的便再让人去找我。”
黎小鱼应下了，但看牛大壮对王孝的态度她还要找不必要的麻烦了。
王孝离开后看着满屋子狼藉黎小鱼叹了口气，真是让本就家徒四壁的家更是雪上加霜。
她看了一眼卧床假寐的男人轻叹了一口气，撸起袖子收拾起来，等一切收拾好已经是正午了。
屋内传来牛大壮的声音，“翠花我饿了，怎么还不煮饭，我想吃麻辣水煮鱼。”
黎小鱼低头看着刚被自己扫出来的破罐子，吃饭的家伙都没了还吃鱼想的是真美。
“小鱼姐姐，这是娘早上走时给我留下了麻饼，我想你和大壮还没吃便拿过来让你们先填填肚子。”
黎小鱼接过麻饼摸了摸幺儿的脑袋，“幺儿乖，等改日姐姐给你买糖吃。”
黎小鱼将干巴巴的麻饼在火炉边上烤了烤，又用只剩半个的茶罐子烧了些热水，“相公，今日只有这些，等今晚我抓了鱼明日到镇上的集市卖了，然后买新的锅就给你做好吃的。”
牛大壮摆了摆手，“你吃吧。”
黎小鱼撇了撇嘴巴，放在桌子旁便又继续去忙活了。
傍晚李叔李婶来了院子里，看到家中的惨景李婶抹了抹泪，“牛二那个天杀的，怕不是故意趁着我和你李叔不在家的时候来的，没人性的东西，也不想想小时候他被蛇咬是谁不顾危险帮他把毒血给吸出来。”
黎小鱼安慰她，“李婶没事的，多亏了幺儿去叫了王捕头，你看这不那牛二还给相公送了辆新轮椅。”
李婶看着那轮椅又笑出了声，“那天杀的也算是干了件人事，这是我和你李叔从集市上带的糕点，还热乎的，快拿去和大壮一起吃了，不然待会儿冷了不好吃了你那大壮又得作妖了。”
黎小鱼点点头接过点心，心想着明日卖了鱼定也要给李婶一家送些东西。
“李婶李叔，我明日想用一用马车可以吗？我想去集市把鱼卖了然后再买些要用的物件。”
她本想着自己走过去再找了偏僻无人的地方把鱼给拿出来卖，但是回来还要买许多东西还是有马车方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