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长乐说:“要不我还是改日……”
“不用,顾长卿留步。”韦京有点儿急,他转过脸对韦兰芝的语气不再客气,“今日请顾长卿入府,乃是有重要的事情,六妹且去忙你的事儿,别在此耽搁。”
韦兰芝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三哥竟不给她面子,“你叫她走,我自然会去忙我的事儿。否则,咱们谁都别想从这儿过!”
韦京已经生气,“六妹别胡闹,今日有正事,叫母亲回头与你解释。”
“顾长卿,这边请。”韦京不理她,带着梁长乐要往大哥书房去。
大哥书房里书不多,兵器倒是不少,院子里还养了各种信鸽和猎鹰。
他正是打听到顾子念的弟弟,顾星云也喜欢养鹰,才以此为借口,请顾子念进府。
好容易把人请来了,却不想六妹竟是这样的态度。若是六妹把人气走了,韦京在母亲和敏妃那里不好交差。
韦京已经退了一步,不想与韦兰芝冲突。
韦兰芝却觉得三哥是不给她面子,“站住!三哥是听不懂我的话吗?我说了,今日贵妃娘娘归宁!我府上不可有闲杂人!去哪儿都不行,万一冲撞了贵妃娘娘,或是宫里的人,宫里怪罪下来,不会单责备三哥一个人,整个韦家都要受三哥连累!”
韦京满肚子火气,却不想一家人,在外人面前撕破脸。
“韦三公子别为难了,看鹰改日再来也行,既然韦六小姐不欢迎,不看也行。”梁长乐笑了笑,倒是没把韦兰芝的小心眼儿当回事儿。
韦兰芝道:“三哥听见了没有?人家看也行,不看也行,你偏要在今天请人家过府来看?我韦家的家门是这么好进的吗?韦家的门槛什么时候这么低了?”
“你不要胡闹,回头母亲会好好跟你说。”韦京已经是强忍火气。
韦兰芝冷笑,“我不用母亲跟我说什么,今日我遇见了,就不可能叫这人进得我府上。哥哥不嫌脏了我韦家的地,我还嫌呢!莫说今日贵妃娘娘在这儿,他日娘娘没回来,也不许得她踏入我府半步!”
韦京脸色大变,“韦兰芝,你休要不懂礼数!顾长卿在外是你上司!在家中,是你的弟弟的救命恩人!你就是这么对待恩人的吗?”
“她可不是我的恩人,三哥这么喜欢屈居人下,这么喜欢认恩人……真不愧是小妾所生,秉性就是贱人一等。”韦兰芝竟连自己家人都开骂了。
梁长乐倒没觉得被辱没,她只是看着兄妹两个,当着两个外人的面就能吵起来……看来韦家虽家大业大,但人多了,不和睦的事情也多。
她心里好笑至极,外人还没说什么,韦家自己就不和了。
“罢了,韦三少爷别勉强了,顾某告辞。”梁长乐客气说了声,便沿着来时的路,往后门走。
“顾长卿、长卿!顾先生留步!”韦京着急。
韦兰芝却得意,“别追了,她要走就叫她走,只有三哥这样巴巴的请一个不入流的商贾入家门,还奉为座上宾!庶出就是庶出,一点儿上不得台面。”
韦兰芝冷哼一声。
韦京的拳头捏的紧紧,回头狠狠看她一眼。
“你还瞪我?”韦兰芝也生气,“来人啊,把守住这个门,别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放进来!这里是韦家,不是菜市口。”
韦京含了一口老血快要喷出来。
梁长乐却回头笑笑,“韦三少爷留步,不用远送。”
韦京对她深深稽首鞠躬,“今日实在太失礼了,改日韦三必定登门道歉,顾长卿千万海涵,向您告罪!”
梁长乐摆了下手,随意的笑笑离开韦家,她心里明白得很,韦兰芝今日所作所为,他日必定要追悔莫及。
后悔的恐怕不止她,至于敏妃、韦家夫人,只怕都要跟着她后悔了。
孙住持倒是得意,“韦六小姐真是明智,这女子是个骗子。她在贾家时,竟扬言能叫贾家少夫人,三个月之内怀有身孕,唉……”
“大师这边请,”韦兰芝赶走了顾子念,心情大好,“大师的意思是,她不能做到?”
孙住持冷笑一声,“没人能做到,那贾少夫人,早有病在身,她子宫已坏,绝经近二载。已经绝了经的女子,又怎么可能再有孕生子呢?”
韦兰芝点点头,“原来如此,待会儿我要告诉母亲。”
敏妃和韦夫人早已等在厅堂里,见孙住持来了,二人很欢喜。
不过她们都没表露在脸上,只淡淡的请孙住持为敏妃看看。
孙住持看了敏妃的面相,为她送了一段经文,又从怀里拿出一只锦布缝的香囊。
敏妃什么好东西没见过,看见那只造型普通,绣工也很普通的香囊,就有些不以为然。
“这是送子观音庙里的香灰做芯,香灰常在佛前,是众善男信女向观音菩萨所献之祭,佛光无限,灵验无比。娘娘常带在身边,就犹如时常被佛光笼罩,不多时日,定有好消息。”孙住持说道。
“当真吗?什么时候?要多久?”敏妃激动起来。
“不会太久的,娘娘放心,娘娘是有深厚福泽的面相。命中有子。”孙住持说道。
“赏,重重有赏。”敏妃收起了香囊,心情大好。
韦兰芝眼睛一转,担心三哥在母亲面前说她坏话,眼见母亲要送孙住持走的时候,她忽然开口。
“对了,孙住持刚刚同我说起京都还有个自称能叫人怀孕生子的骗子!”韦兰芝压低声音。
孙住持皱了下眉头。
“什么骗子?”韦夫人问道。
“孙住持,你说呀!”韦兰芝拉她下水。
孙住持长叹一声,“是在巨富贾家遇见的女子,年纪不多大,却吹嘘自己能使子宫受损,已经绝经近两年的女子怀孕生子。贫尼看她连诊脉看相都不会,却把话说的如此之满……年纪不大,口气不小,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她那么说,恐怕是为了骗贾家的钱吧?毕竟她也是商贾出身,唯利是图。”韦兰芝在一旁道。
韦夫人吸了口气,“你们说的是顾长卿,顾家小姐?”
孙住持还不知她是女官,只点点头,“是姓顾,听人称她顾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