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两口从繁楼下来,上了马车,唐予小心翼翼的解释:“娘子,天色不早了,咱先回家,我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苏巧颜展颜一笑:“不急。离宵禁还有一段时间呢。”
苏巧颜拍了拍车门板:“唐苏,去京城最大的青楼……”
好家伙,去完繁楼去青楼,去完青楼恐怕还要去曲楼……苏巧颜是不调查出来唐予在京城的行踪轨迹誓不罢休啊。
唐予如霜打的茄子打了蔫,“颜颜,别去了,我都招……京城四大青楼、两大清倌坊、三大曲楼、两大女子斗诗会,我都光顾过,而且,还故意制造过争花魁、养外室等丑闻,目的就是为了让京官断了把女儿嫁给我的念头;我还故意得罪过吏部尚书家的女儿,是为了让她向她爹告状,让她爹恨我,把我这个状元郎外派外县。我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娶你为妻,不惜处心积虑、步步为营。”
肉眼可见,唐予的眼圈已经泛了红,只这么一会儿功夫,唐予急火攻心。声音竟然也变嘶哑了。
苏巧颜与唐予相识不是一天两天了,在江北府时,很是洁身自好,完全没有各种陋习。
综合来看,他说的话应该是真的。
理智告诉她要大气、要理解,可心里就是酸溜溜的难受,说出来的话不由自主的就夹枪带棒。
苏巧颜叹了口气,摘下幕篱,再次拍了下马车车门,对唐苏吩咐:“回家吧。”
马车再次调了头,出发没多久,车外传来了唐风的声音:“少夫人,糖买回来了。”
唐予打开马车小窗,把一颗五彩的小狗糖人儿递了进来,递向苏巧颜:“颜颜,糖人儿。”
苏巧颜没吭气,把头扭到另一边。
唐予狗腿的跟着转到另一边,把糖人儿的狗头递到苏巧颜唇边:“娘子,吃狗头,不用愁,恩爱到白头。”
苏巧颜没有张嘴,却有了反应,狠瞪了唐予一眼。
唐予转而把狗屁股递到苏巧颜唇边:“娘子,吃狗臀,乐无愁,幸福乐忧忧。”
苏巧颜的表情变得似便秘一样的难受。
唐予又改成狗尾巴递向苏巧颜:“娘子,吃狗尾,两相许,比翼连枝永不悔。”
好好的一个通判大人,曾经的状元话,开口就是打油诗、俏皮话,活脱脱变成了一个狗腿子,苏巧颜不忍心再晾着他,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唐予,当初你明明说的是:吃狗脑袋会贼头狗脑;吃狗尾会摇尾乞怜;吃狗屁股会狗屁不如……”
唐予摇头否决:“娘子记错了,我当初说的是不吃狗屁股和狗尾巴,说不吃狗脑袋的是你,论记性,你不如我。”
苏巧颜轻眯了眼:“论打人,你不如我。”
唐予扁着嘴呢喃:“果然是亲兄妹,说不过就拧手腕……”
苏巧颜张嘴吃了口糖人儿,甜滋滋的,嘴里,终于不那么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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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唐予拿出一只小箱子,打开来,里面满满的都是漆封的信件:“娘子,每让一名女子配合我演一场戏,我都会让她们或知情人员写一份陈情书,写完直接以漆泥封口,我没有做假的可能。你可以一一拆开,按信索骥,逐一查访,就知道我说的话是真是假了。”
苏巧颜随意抽出一封,打开,正如唐予所说,是事件的陈情书,相关人员还按了手押。
真不愧是唐通判,心细如发,防患于未然,连苏巧颜可能生气都想到了,并实施了应对之法。
苏巧颜合上箱子,推给唐予:“眼睛疼,不看了,去烧了。”
唐予急了,把箱子又推了回来:“颜颜,你得看啊!你不看,怎么能证明我的清白啊?”
苏巧颜气得要再推箱子,唐予不服气的在另一头顶着,二人来了个顶牛。
苏巧颜气得一松劲儿,箱子“啪”的一声落在了苏巧颜一侧,信散落了一地。
唐予蹲在地上捡信,边捡边忐忑解释:“是我笨了,娘子说眼睛疼,我读给你听……”
说到做到,捡完了信,唐予真的拆开一封,开始朗读:“吾乃香莲院小月仙,与唐予相识于……”
苏巧颜气得用双手捂住了耳朵,怒吼道:“唐予,你个白痴!笨蛋!二百五!我才不要听你和别的女子逢场做戏的故事!赶紧烧了!以后再敢提,我让四哥再拧你胳膊!”
唐予怔了下神,随即狂喜溢上心头,不确定的跑到苏巧颜的眼前,双手拉着苏巧颜的双手,露出小丫头可爱的小耳朵,痴痴的傻笑:“颜颜,你是说,你相信我,但你会吃醋,对不对?”
苏巧颜被聒噪得心烦,双手一用力,反拧了唐予的胳膊,恶狠狠的警告:“唐予,过去的事儿我没看见,权当没发生过,但是以后,你若是再敢逢场作戏……小心我不饶你……”
唐予被拧了胳膊,嘴里却异常欢喜:“我知道了,知道了,如果我真对不起娘子,不用娘子动手,你四哥就得把十大酷刑在我身上用个遍。”
提起四哥,苏巧颜这才想起来,唐予的胳膊被四哥反拧得肿过,忙松了手,关切的端着唐予的手腕:“又疼了吧?你是傻子吗?被打了不知道叫痛……”
唐予嘿嘿傻笑:“只顾得开心,一时忘了痛,我现在就去烧信。”
唐予兴冲冲的抱着箱子走了。
苏巧颜哭笑不得,还真是个傻相公,先睡觉明日再烧不行吗?搞得生怕自己反悔找后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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