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一瑾心疼的看着朱小慧,她其实什么都没做错。
里正从外面进来,见朱小慧哭成这样,也是重重的叹了口气,觉得秦氏太过。
可秦氏都死了,他也不好再指责什么。
“小慧,别哭了,赶紧给你娘张罗棺材吧!”
宁有财道,“我去准备,让小慧再陪陪娘。”
朱小慧喊住他,“棺木,我娘早就准备好了,在仓房里放着呢!”她娘总跟她要银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买好了棺木。
她第一次在仓房看到时,差点被吓个半死。问过之后,才知道是娘给自己准备的。
她当时也没多想,只是暗怪娘预备得太早。家里放着这个东西,她会害怕。
她趴在床前,扯着秦氏的胳膊一直哭,哭得声嘶立竭。
外面,众人已经把棺木从仓房抬出来,摆在了院子正中间。宁有财从外面进来,“小慧,别哭了,早点让娘入木为安吧!”
朱小慧不肯起来,人已经哭到晕厥。
里正媳妇从外面进来,跟着穆一瑾一起把她扶开。宁有财跟着众人,把她娘抬进了棺木。朱小慧看着娘被抬走,哭着跟出去,向着棺木上撞去。
宁有财眼急手快,一把扶住她,厉声问她,“小慧,你死了,你弟弟谁管?”
朱小慧扑到地上,哭得声音嘶哑,最后被人扶着,往野外去安葬她娘。
穆一瑾不放心朱小慧,也跟了过去。等她从坟地回来,天已经快黑了。刚要进落英村,便看到顾小山和郁苍颜站在村口等她。
两人一看到她,便大步过来。
“瑾姐姐。”
“嫂子。”
“小山,苍颜,你们怎么来了?”好久没看到他们了,穆一瑾觉得好亲切。
自从旭儿出事后,她就一直呆在县城,算算时间,可是有些日子没回来了。
“嫂子,我们两个是来接你的。”郁苍颜和顾小山一左一右的陪着她。
柳月风缀在后面,不过不近的跟着。
回到家里,看到大家都在等着她吃饭。穆一瑾有些不好意思,“师父,你们怎么不先吃?”
“也是刚做好,杨花,朱小慧的娘太能作了,她纯属是自己把自己作死的。”余郎中提到秦氏,眼中全是不满。
“师父,她是太糊涂了,其实,我觉得朱小慧嫁给宁有财,再合适不过。”穆一瑾一直对他们两个的亲事,乐见其成。
只是谁都没想到,亲事是成了,秦氏却自尽了。
也不知道朱小慧会不会因为她娘,狠心离开宁有财。
大家围在一起吃了饭,余郎中跟她打听了一下县城的情况,又问到郁苍凉可有消息。当听到穆一瑾说,就快回来了,他这才高兴的笑起来。
“苍凉这一走,可就是好几个月,这次他再回来,你可不能再让他走了。”余郎中叮嘱穆一瑾。
男人总在外面闯荡,谁知道能遇上啥人啊?万一被别的女人勾了去,那杨花怎么办?
穆一瑾点了点头,有些心事重重。
她总觉得郁苍凉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要不然,光押一次镖,也用不了这么久。再说镖都送到地方了,为什么不给银子,还非要回京城去取?
“晴天,朱小慧成亲之后,一直没过来包饺子吗?”她问起朱小慧的事。
莫晴天道,“她今天早上来了的,是后来宁有财来找她,说她娘让她回家一趟,这才请假走的。”
见穆一瑾不说话,莫晴天开口跟她打听汤兰,“汤兰在县城挺好的吧?那边的活计,她干得可还习惯?”
“挺好,她跟霜花在一起呢!”穆一瑾觉得汤兰到了冻货铺子,比以前更加勤快。
晚上,大家都睡着之后,天空忽然雷声滚滚。
穆一瑾被惊醒,她走到窗前向外看了一眼,只见外面黑漆漆一片,天上连颗星星也看不到。
第一场春雨马上就要来了。
回到熟悉的床上,她忍不住想起了郁苍凉。不知道那个男人在干什么,是在睡觉,还是在赶路,可千万不要被雨淋到。
算算他往就城赶的日子,也快到家了吧?
她脑子里想着郁苍凉,回忆着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唇角不自觉的溢出一缕笑容。
郁苍凉,我想你了。
很想很想……
想你的怀抱,想你的呼吸,想你的声音,想你的微笑,想你所有的一切,不停的想你!
她伸手摸着郁苍凉睡过的地方,忽然天空一声炸响,吓得她猛的坐了起来。
外面白茫茫一片,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
炸雷一声连着一声,震得人耳膜生疼,仿佛整个天乌山都跟着轰鸣一般。反正也睡不着,穆一瑾干脆抱紧双臂,坐在床上听着外面的雨声。
这不是才刚初春吗?
怎么忽然之间,就下起这么大的雨水?
雨越下越大,雷声也越来越急,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噼里啪啦的雨声。一道刺目的闪电,划破夜空之后,马上跟着一声震天响的雷声。
穆一瑾觉得心脏都要震不跳了,好在这一声之后,雨声变小,雷声也逐渐消失。
她有些倦了,便栽到床上睡了过去。
天亮时,雨停了,天地间一片水汽。
穆一瑾起来得比较早,刚一开门,便看到有人进了她家大门。她凝眉看过去,来人是一位翩翩美少年,白衣白发,眉目如画。
这人向她走来,眉间带着一丝忧郁。
当这人走到十步开外时,她开口问道,“请问你是……”
白衣少年看了她一眼,身子一栽,人直接倒了下去。
她惊呼一声,“喂,你怎么样了?”
房门打开,柳月风第一个出来,他见外面地上躺着个男人,不由皱眉,“夫人,这人是谁?”
“我也不知道。”穆一瑾摇头,让柳月风把他抱进屋。
柳月风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这才把人抱起来。
穆一瑾跟进去,给这人把脉。余郎中也过来了,先看了几眼白衣少年,才道,“昨晚下那么大的雨,这人是打哪里来的?”
“他应该是在哪里避雨了,”柳月风刚才抱白衣少年时,发现他身上的衣裳,除了晕倒时沾到的泥水,其他地方一点都不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