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一瑾收手,“人有些虚弱,怕是要养养,有什么疑问,都等他醒来再说吧!”
她去了药室开药,然后架了火煎药。
郁苍颜走过来,“嫂子,我来吧!”
知道他以前学过煎药,穆一瑾便把地方让给了他。郁苍颜看着她,“嫂子,我娘和我大姐她们后来又过来一次,被我们给赶走了。”
“你娘还在清水村?”穆一瑾问他。
“没有,我爹来了一趟,把她接走了。”郁苍颜苦笑,“嫂子,我二姐又被人卖去了那种地方?”
穆一瑾一愣,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郁苍颜从她的表情上,看懂了她的心思,解释道,“是沈仙草男人说的,她嫁给了那个人。”
穆一瑾马上理解上去了,知道他说的那个人,就是申立声家来的那个货郎。
没想到,沈仙草竟然真的嫁给了那样的人!
她几乎可以看到沈仙草以后的日子,绝不会好过。
“你大哥就快回来了,到时候,你二姐的事,你告诉他吧!他想怎么处理都好。但是,我肯定不会再管你二姐。上次就是我跟着你大哥,把她赎出来的!”
穆一瑾摆明了态度,她肯定不会再管郁金柳。
“嫂子,我不是想让你管她,我只是想告诉你,她以后都不会再出来破坏你和大哥的感情。”郁苍颜的神色里,带着难过,嫂子还是不相信他。
其实,他跟嫂子说这些,只是想让嫂子放心。
在经历了那么多事后,谁对他好,他心里清楚。同样的,在他心里,嫂子比任何人都重要!
药煎好后,穆一瑾端过去,给白衣少年喂下。少年躺在床上,像睡着了一般,灌了一碗药,还是没反应。
余郎中不放心,又过来诊了一次脉。
“这人的身体太虚,怕是要躺上几天。”他对着郁苍颜和顾小山道,“以后,你们两个负责照顾他。”
杨花虽然是大夫,但家里有两个大小伙子,不用白不用。正好借着这个机会,锻炼一下他们。
虽然郁苍颜,他没再教他医术,但不学医,也可以学着怎么去照顾病人。
转眼过去两天,这天半夜,院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穆一瑾的心跳加快,她有一种预感,一定是郁苍凉回来了。
她赶紧下床,刚汲上鞋,就听到外面传来郁苍颜的声音,“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马就交给你了。”
真的是郁苍凉!这个声音,让穆一瑾差点泪目。
她推开房门,便在月光下,看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人。
郁苍凉也看到了她,他大步过来,执起她的手,“娘子,我回来了。”
然后他进屋,关上门房,忽然伸手抱住她,一声一声的唤着她,“娘子,娘子……”
穆一瑾把头埋在他胸前,眼眶一热,眼泪滚滚而下。许久,她伸出一只手握成拳头,狠狠锤在他身上,“郁苍凉,你要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只是这一句,她便再也说不下去。
郁苍凉双手捧起她的脸,“娘子,对不起,我以后不管去哪,都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他抱起她,一同倒在床上,寻到她的唇覆了下去。
“娘子……”当穆一瑾快要窒息时,郁苍凉从她身上下来,翻到旁边,拥她入怀。
“娘子,我替皇叔押了一趟粮草去北僵大营,所以回来得晚了。”他怕娘子多想,赶紧实话实说。
穆一瑾心里一疼,忽然生出一种郁苍凉就要离她而去的感觉。
她伸手抱住他,哽咽起来,“那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娘子,别哭!”郁苍凉伸出手指,抹去她眼角划下来的泪滴。把母后娘家被灭门的事,跟她低缓道来。
听说千家,只被救了一个小女孩,穆一瑾的心情都跟着压抑。
皇后的母家,人口能少了吗?
“娘子,我把镖局开到了京城,这次上京,你跟我一起去。”顿了一下,他又道,“我答应了皇叔,要去军营,我想报仇,这是最好的捷径。”
“那你什么时候走?”穆一瑾没说去,也没说不去。
京城她肯定要去,但她得把家里安排好。听郁苍凉的意思,怕是他走得会很急。
“我想在家里,呆一个月。”郁苍凉愧疚的看着她,想到以后,就要抛下她一个人,他忽然就不想去了。
其实,再大的仇恨,都比不过娘子重要。
穆一瑾在他眼里看到了动摇,寻到他的薄唇,吻得热烈,许久,唇分。
她道,“你先去京城,等我把家里安排好,就去京城等你!放心,我一到京城,就先去东风镖局。”她嘴上说得轻快,一想到这个男人,以后就要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她又万分不舍的看着他。
当初知道他给镖局做事,不想他过那种刀口舔血的生活,她都跟云怒讲条件,要把他赎回来。可是这次,让他回来的话,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生而为人,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责任!
郁苍凉有大仇未报,做为他的娘子,她没办法拖他的后腿。
“娘子……”郁苍凉叹息,“此去京城,路途遥远,你跟我一起去。”
穆一瑾也想,可是这里的生意,家里的田地,怎么办?
哪一样不得处理一下?
“郁苍凉,你到时候,让镖师护送我。”她起身往厨房去,“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
“不饿,我就是有点困!”郁苍凉拉住她的手不放,“娘子,陪我睡一会。”
屋里很快没了声音,两个人依偎着沉沉睡去。
天亮时,窗外传来柳月风的声音。
“夫人,那个白衣少年醒了。”窗外,传来柳月风的声音。
“好,我马上就来。”穆一瑾应了一声。
郁苍凉觉得这个声音陌生,“娘子,这个人是谁?”
“是霜花的救命恩人,因为他当时说缺银子,我便雇他保护我。他说只干到春天,马上就要走了。“穆一瑾简单介绍了一下柳月风。
她从床上坐起来,扯了扯有些发皱的衣裳。
“白衣少年又是谁?”郁苍凉怎么觉得,他不在的这段日子,家里多了好多人。
“我也不知道是谁,他可能是路过的,刚一进咱们家院子,就晕倒了,已经昏迷了两天。”穆一瑾向外走,郁苍凉在后面跟着。
床上,白衣少年已经醒了,黑亮的眸子淡淡扫过众人。当他看到穆一瑾时,眼神里才有了丝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