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引来了身边不少人的附和。
“是啊是啊,三殿下真好福气啊!”
“那云熙公主可是长得极为漂亮,就是比起我们大周的几位公主来,也是不遑多让呢!”
“三殿下一向最有艳福了,你看当初的白二小姐……咳咳!”
听到下头的议论声,凤景煊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的眼睛里淬了冰,冷冷地看了白筝一眼,脸上却缓缓地笑开了花。
“侯夫人说笑了,快请进吧。”
凤临渊点了点头,带着白筝踏进了门。
大周的宴席,素来是将男宾席同女宾席分开的。
因而,即便现如今凤临渊和白筝已经成亲了,今日的宴席还是要分开而坐。
凤临渊心头有些恼,却又无法。
眼看着两个引路的丫头一个指向左侧,一个指向右侧,正低眉顺眼地等着他们,凤临渊紧紧地握了握白筝的手,低声道:“待他们行完礼我们就回,不必凑那热闹。”
白筝点了点头。
她心里清楚,前几次这样的场合都会有事情发生,今日定然也不会好过。
且今日的酒宴因为有西梁公主在,说是为了照顾西梁的风俗,不让前来观礼的客人带贴身奴仆,所有事务全程都由三皇子府的家仆伺候。
更何况,竹芩青芍她们因为前头铺子被砸的事,为了保护白筝多多少少都受了点伤,白筝心疼她们都来不及,任凭她们怎么央求,都没让她们跟来。
凤临渊不知为何,今日总有些心神不安,没有青芍在旁边护着白筝,他深怕白筝受到伤害,自己却又赶不及来救。
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得把白筝变成一只小奶猫,塞在自己的怀里带到男宾席,一刻也不离开自己身边。
看着凤临渊深深皱起的眉头,白筝不由得笑了。
她抬起手,轻轻抚平眼前男人拧起来的眉,温和道:“好,一结束就走,一刻也不多留。”
说着,另一只手用力地捏了捏凤临渊的手,“有你在,我不怕。”
凤临渊这才点了点头,目送着白筝坐到了女宾席的座位上,他这才转过头,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
男宾席上,所有人都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凤临渊。
病了整整六年,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定远侯爷竟然恢复了,这无疑是今年,永定城里最惊爆的事了。
他们先是迟疑着犹豫要不要上前去套套近乎,就看到有个人率先起身朝凤临渊走去了。
一旦有人带头,所有人便争先恐后地起来,想去和凤临渊打招呼混个脸熟。
可那人还没走到凤临渊面前,就见一直面无表情的凤临渊站定在自己的座位前,视线微微一扫,便停顿在了一个方向。
他面含微笑,朝那里走去。
“爹爹。”
他笑着出声唤道。
原来他是来拜见白奕楠的。
这时,众人才想起凤临渊前些日子娶的,正是这位户部侍郎家的千金。
一个小小的户部侍郎,却成了堂堂定远侯爷的老丈人,简直是祖坟冒青烟。
无数艳羡的目光聚集向白奕楠。
白奕楠却只关注着凤临渊,看到他过来,白奕楠亦笑着点了点头:“一路过来可有热着?”
“没有,爹爹放心。”凤临渊乖巧地应道。
接着,他便同白奕楠寒暄了几句,多数是白奕楠问,凤临渊回答。
前些日子甜点铺子被砸一时引起了整个永定城的轰动,白奕楠本就忧心不已。
虽说侯府一早便传了消息过来,告知他们白筝毫发无损,可白奕楠还是不放心。
今日见到凤临渊,白奕楠便抓着他,让他事无巨细地把整个经过都讲给自己听。
而另一边的白筝因为身份的变化,坐的位置也从角落来到了前排。
曾经对她避之不及的永定千金们个个争着同她打招呼,她都一一含笑回应。
幸好大周极其重视良辰吉日,开宴行礼不容耽误,白筝没有被迫敷衍太久,吉时一到,定亲宴便准时准点地开始了。
凤临澈带着楚后和宜妃坐在宴席上首,旁边是西梁宣宁王卓毅和世子卓凌霄。
三皇子府正门前此时已全然清空,正门外,那列红色的马车车队缓缓走过,直到最大最华丽的马车停在门口。
凤景煊亲自走上前,车门打开,里头伸出一只莹白如玉的手臂。
凤景煊忙接过那只手,将人从马车里接了下来。
云熙公主本是一袭雪白裙装,阳光淡淡的照在她身上,却像是穿了一身七彩羽衣,煞是好看。
她蛾眉宛转,肤白胜雪,全然没了往日里咋咋呼呼的样子,举手投足间散发着高贵的气息。
凤景煊带着她走向正厅,一白一红的一对碧人,赏心悦目相得益彰。
凤临澈和楚后直笑得合不拢嘴。
唯有最该高兴的凤景煊生母宜妃,脸上却只是带了淡淡的疏离的笑意。
二人向上首诸位一一行了礼后,同前一次定亲时一样,凤临澈,楚后和宜妃纷纷赐了不少礼给云熙公主。
云熙公主满载而归,兴高采烈地坐到了女宾席中。
仪式结束,正厅中央空了出来,便有云熙公主带来的西梁舞女上前献舞。
西梁歌舞,在大周极为少见,极具异域风情的舞蹈让宾客们眼前一亮。
凤临澈却无心于此,他坐在高高的主座上,一双细长的眉眼随意地扫了那些舞女,便转过头同卓毅夸赞着云熙公主。
凤景烨坐得离上首最近,自然听得最清楚。
他本面色不善,突然微微一笑,端起酒杯对着坐在旁边的凤景煊道。
“恭喜三弟,抱的美人归!”
现场所有人本沉浸在歌舞中,没什么人说话。因而凤景烨这一句虽声音不响,却还是一下子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大家的目光都聚集过来。
凤景煊忙抬起面前的酒杯应道:“多谢二哥。”
说罢,一口喝干了杯盏里的酒。
凤景烨哈哈一笑,声音中带着几分爽朗与开怀:“三弟还是这般豪气干云。不过以后可要注意些了,这男人成了家,可万万不能像以前那样不管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