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过来,夺过来,夺过来。
理智不复存在,瑶铃女突然站起,目无焦点的看着前方,整个人气势大变。
他控制不住用了内力,全身血液循环加速使他的脸颊有些充血,药效开始发作,他神志更加模糊只依本能,抬起一只血淋淋的手,沉声命道:“给我。”
这反应……更不对了……
那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迷蝶对女子有奇用,因它而中招的对象不出一刻便会支不住双腿而瘫软在地,任打任虐配合无比形似癫狂直到咽气方休。
但瑶铃女磕了药反倒很厉害啊……
“给我。”
“她在要什么?”这时一个人问道。
“不管她,她强撑不了多久的,砧板上的一块腐肉而已。”
似乎验证了他的话,瑶铃女趔趄几步,差点撞到石头上。
药性上头,浑身无力,运内力只能称作火上浇油。
一人持剑试探的朝着瑶铃女心脏刺去,力道之下犹有些小心翼翼。
因他自小在瑶娘/凶器的魔掌中练就得身体对他人攻击感知十分敏锐,瑶铃女下意识闪身又躲了一下,利刃险险穿肩而过,被他再次握住。
他摇摇欲坠的挂在剑上,白色内衫晕出一团血迹往下流淌,但迷蝶轰炸神识,使他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反而很高兴的双手握住剑身一点一点往前面走,直到抵住那只往回怎么抽都抽不出剑的手。
瑶铃女浑身哆嗦着,似是十分兴奋,又似是身体撑不住时的警告。
而这反应让他们放下心来,下药的那人得意洋洋的说道:“这里马上会有人来,我们不能在此久留,而这神志不清只待辱杀的瑶铃女,现在可以带走了。”
而此时的苏子说,好不容易才从成衣店里出来,牵着马看了一圈周围店铺小摊,惟恐漏下什么东西。
这时看到有一个铁铺,想着瑶铃女能标示身份的东西都被她自己给扒了个精光,一个女人出门在外手无寸铁的也不是很安全,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武器可以送给她防身用。
毕竟因为她带自己离开那里,使自己耳朵清净许多,不管她是不是有意,他都为此舒了一大口气。
他在墙上挂着五花八门的武器前徘徊不定,学徒上前招呼喊道:“客人可有什么相中的?有的话可以挑一个,没有的话留下图纸为你打一个,怎么样?”
苏子说询问道:“有没有适合女子的兵器?”
“有啊!”学徒抽出一柄细剑,介绍道,“这可是青城谢家最常用的武器,江湖上许多向往谢家的人都会订购流风朔雪剑,这几年特别流行,不仅男女老少皆宜,佩戴起来还格外雅致显风骨。”
苏子说想起瑶铃女和谢家那剪不断理还乱的破烂关系,婉拒道:“还有别的吗?”
“若说谁的身份当为江湖女子表率。”学徒将剑回鞘后,又从墙边的柜子里翻出一个扁匣放在桌台,神秘兮兮的打开给他看,“那定是潭歌千金潭仙子,如今依旧令男女痴狂。”
“而她的长帛也一向引领风骚,被争相模仿。”
苏子说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那一团软绵绵的布料:“……”
学徒献宝一样又往前推了推。
苏子说干干的说道:“你这开的,是不是铁匠铺。”
“是啊。”学徒解释道,“不要光看它表面如此清薄又无杀伤力,这帛里可是大有文章,它的用料虽不如潭仙子用料珍贵稀绝,但也掺了许多天蚕丝线,不仅美观耐用,必要时勒断颈骨也是十分方便快捷的,而且帛里还有一根软易塑形且坚固锋利的针尖铁心丝,若帛长不够便可将它以内力拍出,足以刺穿对方心脏颈椎,若再像潭仙子那样把人拽着甩两下,反正活不了,天蚕丝和铁心加起来,可以说这是本店最贵之物了。”
苏子说不敢想象那个画面,一时听得脸都有些发青了,断然拒绝道:“不要这个。”
“那这个呢?”学徒把帛匣合上随手推开,从墙上拿下一柄匕首,“这柄匕首简单方便物美价廉,据说药玉阁楼的上层掌事之人都喜欢带着它,女子将它藏在身上,操作简单容易携带又不会引人注目,无论居家还是外出皆可必备防身,客人能相中吗?”
苏子说点头道:“还行,这里有没有很长很长的细身刀那种?”
学徒问道:“客人可是在问玲珑谷瑶铃女主人使得那柄长刀?”
“是。”苏子说说道,“既然这里会仿做各方主人的武器和流行于世面的异品,那么瑶铃女主人的长刀可出仿品了?”
“没有。”学徒干脆道,“瑶铃女主人手中的苗刀是瑶娘主人曾使用过的,且凌云片雪嗜血无数,外域之器克主弑夫,为大不敬,一旦沾上必有厄运。客人若想要刀,这里还有唐刀雁翎柳叶弯刀,诸多选择。”
苏子说闻言叹了一口气,便妥协道:“把匕首给我吧。”
银货两讫之后,苏子说整理了一下买来的东西又上了马,开始往回赶路。
真希望这些稀里糊涂的东西能对上号啊。
而当他心怀忐忑的终于赶到目的地时,瑶铃女却不见了,苏子说在马上四处张望看不到人影,还隐隐嗅到一丝腥甜血气。
他下马在石旁转了半圈,果然在不远处发现淋漓的一片血迹和与他下裳同色的布条。
这……这是!
他捡起布条回想起自己走前瑶铃女确实已经用它把头发束起,不禁紧张起来。
这里发生什么了?
瑶铃女竟在他手里丢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突然远处草丛“哗啦啦”一阵乱响,苏子说立即看去,却见一个人两手各握了一只鸭腿,牙间还咬着右手上的那只,从草丛里弯腰踉跄着现身。
四目一相对,那人脸上由气愤到尴尬紧急转换,然后反应很快的用左手那只鸭腿朝一边指了指。
苏子说已无意去追究他是否见死不救的行为,他此刻能得人指路就已经算很感激了。于是他回身上马赶鞭,争取能在事情可挽回时阻止形势恶化。
然而跑了很远,却并没有看到瑶铃女的影子。
难道被耍了吗?苏子说气愤的想道,心里默默的将那人记上,握缰的指骨咔咔作响。
他调转马头,便往回赶。
他必得将他捉下,以求实况。
当他赶到一半时,身边的树林深处突然隐隐的传出利刃刺入身体时的噗嗤脆响。
苏子说勒缰停住。
或许,他并没有骗自己?
而那声音似是幻听一般,稍纵即逝,树林深处依旧是久久的平静。
苏子说心跳很快,轻缓的从马上下来,拽着牵绳尽量不发出声音的往里面走去。
一直走的都快要怀疑自己感知的时候,他嗅到一股十分浓郁的血腥味。
这种浓郁让他心惊胆寒,内心极度不安,不禁顺着气味快走几步,终于看到了瑶铃女。
瑶铃女披头散发背对着他跪坐在鲜红欲滴的草地上,身上本洁白的内衫此时血迹斑斑,也被利器划得破烂不堪,左肩被钉了一把长剑,犹在潺潺流血浇了半边身子。
苏子说忙跑了过去,抖开手中衣物避过长剑将瑶铃女裹了个严实,这才发现瑶铃女的确遭遇不测,却显然更不测的另有其人。
瑶铃女对面摞着惨不忍睹的五具尸体,而她的怀里正抱着四柄染着血的细剑,似是在向它们取暖一样,紧紧贴着一声声无力又凶残地笑道:“终于……终于……终于抢到手了。”
苏子说皱眉想着,她抢它们做什么?
他看瑶铃女头脑不是很清楚,情绪也不是很稳定,便索性点穴控制住流血同时也定住了这人,使劲把那四柄剑从那双握的死紧的手里夺出来扔远,接着猛地一下把瑶铃女肩上的剑抽出,揭开伤口处的布料撕下一些将伤口露出来,从马兜里取出预防万一的药瓶和绷带,将伤口处理好。
可他刚小心的把绷带系完,却又见那里渗出血来。
瑶铃女这时慢慢转过脸来,口气有些危险的说道:“给我。”
苏子说被他笑得心里一寒,瑶铃女居然真的没有自持,还为此强行冲破穴道,五个前者之鉴还死气沉沉的趴在地上挺尸,他自然不敢有所大意,于瑶铃女出手前迅速抓住并将瑶铃女的双手反锁在背后,他双臂同时圈住瑶铃女挣扎的双肩,腿压制住瑶铃女不断使双脚踢蹬的膝盖,苏子说也是十分无措的在他耳边喊道:“阁下快醒醒!”
瑶铃女狂躁的在他身下挣扎,当苏子说喊话时不小心蹭到他的脸时,他突然停了。
苏子说不知道瑶铃女是不是恢复神志,也不敢放松禁锢,就那样躲躲闪闪着他直视的目光解释道:“某的确是有所不敬,但是阁下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这时瑶铃女的头向他凑了过去,流连的蹭了蹭他脸上的皮肤,嗅着他的笔尖喟叹道:“凉的……夺过来。”
苏子说感觉有点不对劲,垂眼向下看去,突然发现瑶铃女口唇边还沾着一点粉媚的细末。
这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颜色好嘛!你到底在清醒的时候乖乖吃下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