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童儿代少城主关注苏子说,最近也有瑶铃女频频来问候,这都还算省心的,也得亏苏子说醒来后无论他怎么劝都不吃不喝既虚弱又沮丧要不是长时间窝着腿会麻大概连动都不想动那赖了吧唧的状态,不然晚上趴房顶扒墙角的人大概早就会察觉到苏子说已经醒来了。
按理说在谢家绝不可发生这种事情,但听了无数遍苏子说碎碎念的申翁,却感到了一些不同寻常。
在童儿又一次关切苏子说时,申翁回复道:“少城主实在辛苦了,为此日夜操劳,吾等大受感动。”
童儿不解其意地看着他:“少城主辛苦?”
申翁俯身道:“只是,你悄悄地告诉他,让他不要再为此派人晚上来偷看苏掌事了,毕竟我们在一个屋子里,而我有时候会裸睡的,要是不注意被别人看到,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童儿:“……”
这种事你不说,没人知道的。
童儿强忍着槽点,在又一次与谢蝉风会面时,将此事告知于他。
谢蝉风的关注点却不在这上面,反而皱着眉头问道:“晚上你见到过谁闯入云水小筑吗?”
童儿摇头道:“小仆不曾注意,因为晚上为客人送过饭打过水后基本已没什么事情可做了,一般都会早早收拾下回房睡觉,也从未察觉到这些。”
谢蝉风狐疑道:“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童儿闻言乖乖转身,走了没几步,突然反应过来。
云水小筑闹了贼啊喂!
申翁裸睡什么的才不是重点呢!
谢家向来注重警备,何故会变得如此松懈!
云水小筑内可是还有药玉阁楼里的人把守呢都能闯进去……那自己单独睡在一个小屋子里,被图谋不轨了怎么办!
这么一想,童儿走路的步伐都不觉快了许多,快着快着就小跑起来,气喘吁吁地跑回了云水小筑后,停在客人那紧闭的房门前把托盘放在地面,敲了敲门后想着无论怎样他们应该不会允许让自己进去躲避,便回身和正驻足于院前的阁楼下属站在了一起。
下属不解地问道:“你有什么事情吗?”
童儿小心翼翼道:“我们这里,是不是招贼了啊,晚上我可不可以和你多待一会儿……一个人,有点怕。”
下属笑道:“你不必害怕,此事和你没有干系,吾等只让你待在这里自然有所考量。倘若实在胆怯,这几晚就好好待在房间里,无论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都不要好奇乱跑,假装你根本就不在院子里便好啦!”
童儿听他这么说更害怕了,犹疑地问道:“什,什么考量?”
下属想了想,回答道:“安全,如果这院子里真的会发生什么事情,那么一定只有你是最安全的。”
童儿并不太理解,又问道:“为什么?你们有危险吗?”
下属语气慢悠悠地吓他道:“知道得太多,小心贼会去哄你睡觉哦!”
童儿飞快地应道:“不,我知道了,明天见。”
下属安抚他道:“晚上好好睡吧,毕竟贼也不是天天都来光顾的。”
童儿虽没有实实在在地安下心来,但还是麻利地跑开了。
放出消息的是鸣钟塔,为什么会有人夜探云水小筑呢?
谢蝉风一想到这些就睡不着,总感觉很奇怪。
瑶铃女每次来谢家商议事情,皆有人专门负责迎来送往,而且她并不在谢家下榻……更何况她也不需要这样做。
瑶姜虽然并没有真的被送走,但她一进谢家即被软禁,倘若她出来,也必定会有人来汇报……但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除此之外,近日所接待的客人中也就只剩药玉阁楼一帮人和一个老郎中了。
谢蝉风正想着,突然又被敲门声打断,有下属来汇报道:“少城主,这边刚刚抓到了一个擅自闯入鸣钟塔的小贼,现已将他押入牢中,少城主要亲自处置吗?”
谢蝉风走到窗前,拉开窗扇,一时寒风入户。他抬手拨了拨脸上突然被风糊一脸的碎发,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说道:“不,小喽啰罢了,这几日晚你派几个人悄然暗伏于云水小筑周围,多多留意那里的梁上君子。”
“是!少城主。”
“瑶铃女主人现在在哪里?”
下属应道:“和城主在一起,他们已经把人关在那边的暗牢里了。”
谢蝉风又问道:“阿姜和郑先生呢?”
下属想了想道:“阿姜姑娘这个时间应该已经睡下了,小贼被捕时伤了些门徒,郑先生早就被城主带走了。”
谢蝉风透过窗口看往云水小筑的方向,虽然看不到,但还是皱眉道:“等等,在此之前,你先跑去云水小筑,把这件事告诉他们。但是要小心,不要被无关人等听到。”
下属为难道:“可是苏掌事久久未醒,属下说了,他能听到吗?”
谢蝉风叹气道:“那就向申翁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他们必须知道这些。”
下属应声离开后,谢蝉风合上窗扇,披衣出门。
申翁刚睡下,就又被门声敲响。
申翁叹了口气,只能再度起身去迎。
房门外是守夜的下属。
“怎么了?”申翁问道,“这会儿有什么事?”
下属轻声汇报道:“今夜那个人没有来,但是来了些少城主手下的门徒,他们正守在院外。”
“唔?”申翁奇异道,“这是想干嘛?”
下属摇了摇头,解释道:“那边的下属向这边交代说,谢家在前几天放出迷蝶在鸣钟塔的假消息,以至于塔内频频遭贼……这些倒也没什么,可是有人会直接来这里暗中打探苏掌事的消息,显然更为蹊跷些。”
“什么?”申翁以防听错,又不可思议地重复了一遍,“谢家放出迷蝶在鸣钟塔里的假消息?!”
这一重复,声音徒然大了点,随即身后有什么东西扑通一声落了地。
两人下意识扭头去看,只见苏子说伏在地上慌慌乱乱地扶着床沿爬起来。
“坏了!”苏子说懊恼道,“怎么会这样!”
下属怔怔道:“今夜收网,老城主和瑶主人都赶去鸣钟塔了。”
“那个姓郑的呢?!”
“他们没有提……”下属连忙道,“待我再去问一问。”八壹中文網
“不必了!”苏子说身体虚软地坐在床上,叹气道,“今夜……不会有人来偷窥了。”
申翁看他对下属招手,便关切道:“你想去哪里?吃点东西再说吧。”
“某吃不下去。”苏子说叹气道,“喝点水就好了,帮某收拾一下,带某去鸣钟塔吧。”
申翁有点不愿意道:“你真的要以这种状态出门吗?”
苏子说用手撑着头虚弱道:“药效应该早就过了,只是某心情烦躁罢了,无妨。”
待重新洗漱更衣一番后,申翁走在后面揣着手,看着下属在前面扶着腿一走一软的苏子说,脸上满是不乐意。
苏子说临上车前,又突然想到了什么,顿住脚步后,对另一个下属吩咐道:“去把何正嘉放出来,也带上车去。”
当然何正嘉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正酣睡间就被人粗暴地提着领子掂起来,尚双眼惺忪着炸着一头蓬发,就那样像一只无辜的小鸡崽一样直接被黑衣下属拎了出来。
何正嘉:“……”
何正嘉对此早已无力吐槽。
当他们赶到鸣钟塔后,身如柔絮弱不胜风的苏子说被下属小心翼翼地搀下车,后面申翁和何正嘉,双双揣手,视线相撞,一个面露不满,一个满脸懵逼。
询问过谢城主和瑶铃女的踪迹后,一路都在被搀扶的苏子说气喘吁吁地带着人赶过去。
在鸣钟塔下,为了方便隐蔽,也设有暗室暗牢的,此刻谢城主和瑶铃女他们正在那里审问盗贼。
而刚抓到的两个小贼显然是自成一派,没有训练有素的决断力,也没有以死相报的大主人,身体被牢牢地捆在柱子上,除了求饶和试探,显然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谢城主和瑶铃女正不耐皱眉间,苏子说带人赶到,无视掉和一众门徒一起守在外面的郑先生,敲了敲暗室的门道:“谢城主,瑶主人,某能进吗?”
奈何身体虚弱,声轻如羽,穿透不进暗门,也无法得到回应。
搀扶他的下属见此,便拍门高喊道:“苏掌事已至,可否得城主谷主一面?”
接着暗室被从内打开一条缝隙,苏子说拨开下属的手臂,转而把何正嘉招至前来,两人一同进了暗室后将门闭合,没一会儿连谢城主和瑶铃女也出来了。
申翁不可思议道:“不会吧,你们就放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和一个不靠谱的采花贼与两个身强体壮的盗贼共处一室?你自己听听,这靠谱吗?”
瑶铃女犹豫道:“他坚持带着何正嘉自审,更何况那两个人被我们捆地很结实,只是审问的话,应该是不打紧的。”
申翁想着他长时间沮丧消沉且因多日来未进食而一步一软的腿,不由得皱着脸抱怨道:“别人不打他,他怕是也会自己摔的吧。”
话音刚落,里面何正嘉被突然惊到一般的叫喊就那么隐隐约约的传了出来:“啊!地上的东西!苏掌事你没事吧!”
申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