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寂坐在书房里,手里拿着棋子,盯着身前的棋盘。
解灵玉道:“案子都破了,还这样沉闷,还有什么事惹你不高兴?”
江寂将手中的棋子扔在棋盘上,起身道:“去收拾一个人,否则她不长记性。”
他大步出了王府,乘着马车到了宋府后门。
宋婉得知江寂在后门等她的时候,吓得手中的银针不稳,扎了一下她的指尖,鲜红的血珠就这样冒出来。
宋婉捏住冒血的伤口,“我不去见他,你就说我正与祖母一块儿下棋,实在没空出去见他。”
喜儿疑惑道:“姑娘为何怕王爷,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宋婉道:“快去吧,让他先回府。”
喜儿笑了笑,转身到了门口,与凌刀道:“姑娘正与老夫人一块儿下棋,实在没空出来,你和王爷先回王府吧。”
凌刀转身与江寂说了,江寂嘴角扯出一抹弧度,躲他?
那他就陪她玩玩儿猫捉老鼠的游戏。
江寂与凌刀一块儿回了王府。
宋婉绣牡丹已经足足绣了两日,总算绣完了一朵。她想着给元氏做一件短袄,昨日入秋了,顶多半月,天气估摸着就要冷下来。
每年金陵的雪都会下得很早,大雪会覆盖金陵的每一处角落,届时银装素裹,会美得像一幅画。
可天气也会变得很冷。
元氏悉心教导她这么久,她总要回报的。
宋婉坐在绣架前绣了一下午,到了晚间的时候,傅柔约着她一起出去逛夜市。
宋婉晚饭也没吃什么东西,正好可以在夜市上一起吃。
傅柔见她出来,抱怨道:“我不来找你,你就不来找我,宋婉,我对你来说是不是就是可有可无的人?”
宋婉牵住她的手道:“不是,我今日一直待在府中绣花,我想给祖母做件短袄。”
“啧啧啧,你这样衬得我多不孝,幸好咱俩是朋友,不是亲姊妹。”
两人走在前方,奴仆就在后面跟着。
夜里的金陵会比白日里的金陵更为热闹,中秋之夜的灯还未收去,此时城中灯火璀璨,恍若置身仙境。
那五颜六色的灯笼几乎挂满了整座城,让一切看起来竟美得像梦境。
傅柔拉着宋婉进了樊楼,楼中此时人满为患,喝酒的喝酒,吃肉的吃肉,台上唱戏的角儿更是卖力地吟唱。
傅柔早就订好了位置,但包厢已经没有了,只能坐在二楼的靠窗处。
小二问两人要吃什么,傅柔一口气说了六个菜,“红烧鲤鱼、卤牛肉、蒸螃蟹、桂花红枣汤、荷叶鸡。”
小二问宋婉,“姑娘要吃什么?”
宋婉道:“就这些吧。”
她们两个人,又是闺中女子,恐怕三个菜都会有剩余,更何况是六个菜。
她们根本吃不完。
傅柔道:“你干什么,想吃什么随便点,不用你结账。”
宋婉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两个人吃不了多少,剩得太多,也是浪费。”
傅柔道:“好吧。”
樊楼有好几个炒菜的厨子,所以上菜很快。那做好的荷叶鸡一上来,便香味扑鼻,让人垂涎。
宋婉拿着筷子尝了一口,发现鸡肉鲜嫩,且瘦而不柴,更带着一丝丝甜味,很是好吃。
宋婉连着吃了好几口。
傅柔道:“你这么瘦就应该多吃一些,难怪没人向你提亲,金陵大多数男子都爱珠圆玉润,身姿丰腴,体态康健匀称的女子,你看看你瘦得跟小鸡崽似的,只有我会看上你。”
宋婉噗呲一下笑出声来,“那我嫁你好了,反正没人娶我,要我嫁进傅过公府,也算高嫁了。”
“那你给摸摸胸,我看看大小合不合我心意。要太小了,我可不要。”傅柔放下了手里的箸,伸手就要摸宋婉的胸。
宋婉立马双手环胸,护住自己,“你干什么,你别闹,停下,被人看见到时候说不清了。”
傅柔道:“行,那咱们待会儿回去再说。”
宋婉继续埋头吃饭,稍许,小二拿着杯茶放在宋婉身前,“这是裕昌王让小的端给您的安神茶,说是您夜里吃得太油腻,不仅会觉得不消化,还会睡得不好,所以让您吃完东西,把茶喝了。”
宋婉没想到江寂也在樊楼,抬眸向远处看去,结果竟见江寂正往楼下走,像是已经吃完要回去了。
小二继续道:“两位姑娘的账王爷已经结了,又说夜市虽热闹,但总归不安全,让二位吃完就赶紧回府,别贪玩儿。”
傅柔不屑道:“关他什么事,本县主想去哪玩儿就去哪玩儿。”
宋婉没出声,拿着桌上的安神茶喝了一口。
也就一刻钟,傅祁就出现在樊楼内,直向傅柔和宋婉这处而来。
宋婉忙起身行礼,“见过傅举子。”
傅祁道:“宋姑娘不必客气,坐吧。”
宋婉坐下了身,他至傅柔身前道:“夜色深了,该回去了。”
傅柔蹙眉道:“天色还早,回去什么回去。不如哥哥你带着宋婉出去逛逛,给她买些胭脂首饰,珠钗玉镯?”
傅祁看了宋婉一眼,“宋姑娘自会有人带她逛的。”他一把拽住傅柔的手腕,“跟我走。”
傅柔拽不过傅祁,只能跟着他一起回府。傅柔都走了宋婉自然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于是带着喜儿出了樊楼。
江寂负手而立,正站在楼下等着她。
宋婉见此,知道今晚是逃不掉了。
江寂至她身前,将人一把扛起来,塞进了马车。
两人离得那样近,宋婉就坐在江寂腿上,黑暗中,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江寂粗重的呼吸。
宋婉环住江寂的脖颈,声音软软地道:“错了,以后不会了。”
江寂没想到宋婉竟然来这招,她本来就生得娇娇软软的,再撒起娇来,谁受得了。
江寂硬着心肠道:“你知不知道那天有多危险,你要有个好歹,本王指不定比灵真、祁玉还要疯。”
宋婉在他薄唇上落下一吻,“不会了,真不会了。”
江寂道:“不会信你的鬼话,你要不受教训,绝不会长记性。”
宋婉怯怯地趴在江寂胸口,那双惹人生怜的双眸就那样望着他,江寂纵然心软,可相比较日后她不爱惜自己的命,他宁愿现在就罚她,让她记住在这样事只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