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你太美,是个男人都忍不住动心。”
陈述嘴里吐槽,眼前却是一亮,视野里多出一只洁白无瑕的纤纤玉手,笔直如青葱,肤若凝光,在曛黄的灯火下,仿佛被镀上了一层莹光。
接过梳子时,指尖轻轻触碰她的手,只觉得纤柔似丝绸,陈述此时的反应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大,神情平淡地接过梳子,手自喀丝丽颈后绕过,捞起长发,居然就那么直接一梳落下!
小双儿:……
喀丝丽:……
“坏哥哥,你真的会梳头吗?”喀丝丽脖子不住后仰,疼得泪花都出来了,两手抵在脑后,说什么也不肯让陈述继续梳头。
别人梳的是头发,梳完柔顺丝滑;
陈述梳的是头,梳完藕断丝连。
“咳,你自己来吧。”
陈述老脸一红,干脆挪开手,任凭梳子挂在喀丝丽头发上,稳得很。
喀丝丽气呼呼地,只等走得陈述稍远了些,这才小心翼翼的拿下了梳子,一点一点地梳着头发。
看着这丫头一点没有戒备的意思,陈述心中不免有些感慨:这丫头是怎么活这么大的?
只是看她秀美绝伦的容颜,陈述这才恍然,像她这样清香白莲一般的女子,世间又有几个人忍心伤害呢!
陈述的目光落在小双儿身上,比起她姐姐,这个丫头稍显清秀,眼中带着几分复杂,几乎夹杂了羞耻、紧张、慌乱无措、恐惧、迷茫和恼怒……
稍微换个地方,都能拿去做调色盘了!
不等他调侃出声,骆冰已经面色凝重地带着大双儿下了床,压低声音道:
“这庙里有清国真正的大人物!汇聚的武林高手也不少,我们不妨先离开?”
听骆冰这么谨慎,陈述忽然就来了兴趣,好奇地想知道这个大人物是不是真的是顺治。
骆冰见他执意不走,不得不率先坐下,将从大双儿那里得到的消息细细道来。
“据大双儿说,这庙里有个叫行痴的和尚实际上是清国的前任国主顺治!只是不知为何来此出家。”
果然是他!
陈述心中的疑惑落下心头,却又浮了上来,“即便他现在在这里,但待遇也未免太好了些,康熙居然连喀丝丽都送了过来?”
骆冰不知他心中生疑,继续说道:“虽然有一群蒙古来的喇嘛寻他麻烦,但他身边也有高手相护。”
聊这个我可就不困了!
陈述坐得认真了些,和骆冰面对面,膝盖碰着膝盖,目光灼灼。
“……眼下庙里的高手有三人,”骆冰被他炽热的眼光盯得羞涩,但还是继续说着情报,“其一是追击红花会,意外来此的火手判官张召重。
此人常年和红花会作对,我对他的情报也知道一些,他原本乃是武当山上清观的高徒,但是贪恋富贵做了恶事,被冲虚道长亲自追杀三月后,竟然公然投靠清庭,设下毒计废了冲虚道长武功,因为顾忌张真人,便将冲虚道长送回了武当山,自此声名大噪。”
“第二人是铁剑门的叛徒玉真子,江湖上曾有传言说他和神龙教主洪安通有过一战,但结局如何,却不为人所知。”
“至于第三人……”
骆冰脸上忽然多了几分犹豫,话锋一转再度劝道:
“顺治帝虽然在五台山出家,但他终究是清国昔日的国主,其麾下的血滴子不计其数,五台山危机重重,我们不妨先去药王庄,等寻到了少舵主,再做他议?”
骆冰这番欲语还休的模样,不仅没有劝住陈述,反而更加的激发起了他心中的好奇。
能让骆冰这样一个专职造反(红花会)头子都有些颇为忌惮的人,想必应该是个极强的高手。
“你先同我说说那第三名高手,若他真的不好惹,那我自然不会随意出手,乖乖的随你夹了尾巴离开便是了~”
“呀!胡吣什么,谁要夹你的尾巴!”骆冰如雪香腮瞬间染上羞愤的红霞,真是应了‘人面桃花相映红’那句诗。八壹中文網
只是她话刚出口,便注意到喀丝丽奇怪的眼神,见她张口欲言,心中暗叫不好,赶忙想要打断,却已然是迟了。
“坏哥哥不是人吗?怎么会有尾巴?”喀丝丽天真无邪,清亮的眼眸中满是单纯的困惑,直臊了骆冰一个大红脸。
陈述也觉得有些尴尬,赶忙错开话题道:
“第三人是谁?”
骆冰心神稍定,接过话茬说道:“此人出身关外富户,父亲沈荆兵乐善好施,常周济一些穷苦女子,这人便是他父亲第十六个儿子,也是最小的一个。
只是他却不像父亲那般良善,好色成性,行事荒唐,据说张了一双贼眼,光是看些模棱两可的东西,就能有模有样的幻想出男女亲密之事。”
“等他十四岁的时候,更是狂性大发,杀光了全家上下三十余口男丁,甚至唤来狐朋狗友,一起糟蹋了剩余的内眷,还将她们卖入了清京的丽春院!”
“世间竟然有这么可恶的人?!比坏哥哥还坏!”
喀丝丽听得入了神,吓得缩了缩手脚,目光畏惧得飘向陈述,似乎是将他当成了骆冰话里那人。
陈述视若无睹,只是皱眉问道:“单只是如此,自有江湖‘侠客’行侠仗义,只怕这家伙功夫不低吧!”
骆冰附和点头,道:
“此人不知从哪学了一门邪门功夫,曾和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交手不败,入中原掀起好大风浪,和无女不欢欧阳克、穷凶极恶云中鹤、万里独行田伯光并称四大淫贼。”
“当时的人便将他的名字拆开,各组一句顺口溜,浑说他是‘色眼刁钻【沈】文章,信口开【河】不知耻。’”
“后来在江南府想要玷污知府女儿凌霜华,被菊花剑客丁典阉了,狼狈逃回清国,自此性情大变,最见不得半点情爱之事,偏偏他又是喜欢牵强附会的性子,哪怕见个‘痒’字,都能想到歪处,不知冤杀了多少人。”
骆冰说到激动处,原先的忌惮也被压下,竟是站起来说道:
“先前就是他和张召重布下杀局,接连暗算了红花会不少当家,连少舵主和文四哥都栽在了他手里!”
“这沈河为人歹毒,丧尽天良,最喜欢躲在幕后下毒,使阴招,一旦一击不中杀不了他,被他盯上,只怕遗毒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