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骆冰给陈述讲解沈河的可怕之时。
这座寺庙另一院被腾出的禅房里,正进行着一场惨无人道的“折磨”。
院中摆设简洁,仅有一张石桌,四张石凳。
眼下石桌上被人以指力刻出纵横各十九条线,条条染血,处处见红。
左右两旁石凳上各坐一人。
左侧为一道人,身材高瘦,面容古板,身上道袍葛中夹丝,灿烂华贵,道冠上镶著一块晶莹白玉,光华四射,背负长剑,飘飘然有出尘之概,约莫四五十岁年纪,一身清气,显是一位得道高人。
右侧男子身穿官服,每每落子,定然要整理下官服褶皱,爱惜之意溢于言表,直让道人摇头失笑。
“张召重,你好歹也是火手判官,一身官袍而已,在你眼里若是这般金贵,倒不如摆上供桌奉起来。”
道人的话入耳,张召重的脸上没有一丝神情变化,只是捏起黑子细细思索,半晌落子之后,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嗤笑道:
“人活一世,不过功名二字!我费了好大的力,才将香香公主带回了朝廷,换了这一身官服。”
“如果是我自己都不敬他、重他,如你一般瞧不起他,那岂不是枉做恶人?”
道人被张召重反驳地哑口无言,见他仍旧专心棋局未有分神,索性捻着白字,胳膊落在腿上,目光飘向斜对面,肆意嘲弄:
“沈河,就算是你卯足了力气,除了能弄人家美人一脸唾沫,还能做什么?”
张召重见道人不迟迟落子,便将手中黑子丢进了棋盘,乱了棋局,顺着道人的目光过去。
只见院中剩余的两座石凳相叠垫起来,上面一女子金鸡独立,左腿高抬,脚尖朝后,赤足脚掌上被放了一根火苗攒动的红烛。
女子青涩的脸上涨红,容颜不差,但两颊因痛苦抽搐不停,额头、脖颈、前胸后背,身上的每一处衣物都被汗水浸湿,紧紧的贴在身上,勾勒出万般风情。
两臂撑直,掌心向上,同样放着根点燃的红烛,十指血迹斑斑,伤口模糊已经不见血液流下,血肉之间依稀可见森然白骨。
而在女人身后,房门前的走廊里同样有一个女子被吊起,四肢被绳子拉开,整个人呈“大”字状,浑身上下只有单薄的肚兜和亵裤贴在身上。
女子身前,正有一个男人卖力的在她脚上舔弄,听到道人的话,阴着脸,转过头来,露出一张面色苍白、双眼围着浓重黑眼圈和眼袋的脸,明明长相不差,看起来不像是坏人,可偏偏整张脸的好像写满了“空虚”两个字,让人好感大减。
“玉真子,你在这儿装什么圣人?说好了咱们仨一人一日,今天这两人归我,明个儿才轮到你。”
他的声音尖细难听,乍一听像是被捏住脖子的鸭子,可到后半句又像是两块铁片摩擦,故意压出来的沙哑,“你天天玩女人也不见有子嗣,不放老老实实下棋……”
“啊!”
正在变态男说话之时,金鸡独立的女子已经支撑不住,身形一摇便摔下地来,直接砸到青石砖上,后脑磕在地上,眼前顿时冒起金星来,不住地滚出泪。
“没吊用的废物!”玉真子皱着眉冷哼,眼睛虽然看着摔倒在地的女子,和话里话外都在嘲讽着变态男。
变态男心头蹿火,本就打定主意要玩死这两个女子的心愈发浓炽,只见他眼角下撇,努力挤出笑容不去理会玉真子,而是走到摔倒在地的女子面前,和颜悦色地笑道:
“堂堂华山派的高徒,飞天魔女孙仲君也不过如此嘛,先前那股不可一世,不由分说便屠了一家佃户老小的气势哪去了?”
“求,饶我……”孙仲君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意识朦胧,双眼迷蒙。
她做梦都想不到,只不过是因为心中受气,随意找了家泥腿子,故意挑事杀人来发泄心中怨气,居然能够惹到几个高手下山,将她捉了上来!
孙仲君心中好后悔,早知道还不如跟着胡斐离开,等离了这个地界,回了华山再随意些!
稍稍喘了几口气,孙仲君总算是能说出话来了,有气无力地张口道:“我师傅是神拳无敌归辛树,师祖是神剑仙猿穆人清!三位都是高人前辈,何必因为一家下贱的泥腿子,平白开罪了华山派?”
沈河故作受了惊吓,语气嘲弄道:“我今日这般折腾你,纵然放了你,也是结了血仇,难道你不怨我?”
“我……不怨……”孙仲君心里只有恨,但她也不是蠢到家了,眼下只有想办法脱身,找到师傅师娘之后再想法子报复才是。
沈河却摇了摇头,脸上挂着戏谑的笑,直言道:“真的吗?我不信。除非你能给我证明。”
不等孙仲君答应,沈河便抬头看向玉真子,狭长如蛇般阴冷的眼眸里闪过浓重的厌恶,嘴角笑容却愈发浓郁,“道长可知道什么叫猪狗不如?”
玉真子眉头一皱,广袖轻挥,只听嘭的一声石桌便被他轻描淡写拂碎,语气异常不满道:“有话直说,阴阳怪气膈应谁呢?”
“那好,”沈河也不作恼,笑着应声,然后垂下脑袋看向脸上写满了希冀的孙仲君,沙哑声音里带上了变态般的快感:
“你杀的那家人,乃是这寺庙里的佃户,平日里当牛做马,如今被你杀了,这地里的农活没人干了,你说是不是得补偿?”
“是,是,我愿意赔些银子……”
“不不不,银子有什么用?难不成还能买回活生生的人命来?”沈河已经毫不掩饰他的尖细的怪异腔调,神情激昂,语气尖锐的说道:“你杀了他们一家五口,那便生出五个孩子来当作赔罪来!”
孙仲君岂能接受这样的条件,大呵一声:“不!”
玉真子也脸色铁青,一脸晦气的说道:“就算要她赔礼,也得等老道做完了才是!”
“今天她可是我的,道长心急什么?”沈河变态一笑,继续提出条件:
“不愿意?那便伺候院里猪狗,只要半个时辰,我便放你离开如何?”
玉真子勃然大怒道:
“沈河,拐弯抹角折辱老道,你当真要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