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次卧,两人重新回到客厅。“现在看来,一切好像都跟夏林皓说的差不多,张云琴和夏林皓因为收入不高,两个人想通过骗保捞一笔钱,但一时意外导致了张云琴的死亡。”严律说道。
“但还是有些说不通。”姜文静坐到沙发上疑惑地说,“按照夏林皓的设计似乎可行,但当煤气中毒发生,受害人意识到煤气中毒时,通常会挣扎着去开门开窗,却很少有人能打开门窗,大部分人会迅速抽筋、昏迷而失去自救能力。因此,当时更可能发生的是张云琴虽然发现自己中毒,想要去开窗,但是根本做不到,于是跌跌撞撞地跑到了主卧想要求救,却晕倒在地,失去自救能力,最终抢救无效死亡。”严律点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看起来没有。但我总觉得有点问题我没想明白。”姜文静沉思了片刻,突然问,“对了,上次的呕吐物检测出来了吗?”严律摇摇头说:“说是成分太复杂,没法鉴定出具体都有哪些成分。”
“能不能麻烦高检院的专家再进行二次鉴定,我总觉得那里面可能会有关键线索。”姜文静郑重道。“好。”严律点头应下。
现场勘察后,姜文静只觉得疑点更多了。第二天她和严律一道提审了夏林皓。看守所讯问室里,夏林皓一坐下来就开始抹眼泪。姜文静看他的样子,不由皱了皱眉。
严律也不禁问道:“我们还没开始呢,你哭什么?”夏林皓抽泣道:“对……对不起,我一想到案子,就想到我的妻子,我就……”
待他情绪稳定些,姜文静才翻开卷宗问道:“夏林皓,你在公安机关说你和你妻子是约定好了,打开煤气后五分钟内,她还不开窗,你就立刻回去救她。”“是。”夏林皓回答。
“但根据医护人员的证言,他们到达现场时,你妻子牙关紧闭,全身抽动,面唇呈樱红,这已经是重度一氧化碳中毒的症状。结合她所处的环境判断,她与一氧化碳接触时间至少有十分钟。你迟到的五分钟,在做什么?”姜文静质问道。
夏林皓迟疑地说:“上楼——我在上楼。”姜文静皱了皱眉,“我们已经去过你家了,楼层不高,以你的体格,跑快点应该不到一分钟就上去了吧?”
夏林皓一愣,又开始抽泣起来,而且越哭越凶。
“是啊,是我太慢了,我对不起她,对不起……”
走出讯问室,姜文静一脸怒意道:“这个夏林皓装得哭哭啼啼、悲痛欲绝的,但跟案子相关的一点真话都不说,我觉得他就在演戏!”“他看上去确实有问题,但你情绪也有点儿失控。”严律提醒道。
姜文静怔了下,长长吁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但我真的忍不住。这种虚伪的人,我看一次,恨不能当场就把他虚伪的面具给撕了。”
严律总觉得似乎话中有话,于是也意味深长地说:“沉住气,判定案件需要讲究实在的证据,靠情绪和怀疑是不能断定别人的罪名的。”姜文静看看他,轻轻点了点头。
不过虽然提审夏林皓没什么成果,但看守所那边却有了意外发现。接待室的工作人员说,夏林皓被关押后,有个王婷婷给他寄来过牙具毛巾等生活用品。“王婷婷?”看着快递单上的署名,姜文静陷入了沉思。一个新的女人的名字出现了,这似乎意味着什么……
离开看守所,姜文静感觉身心俱疲。看见路边有家咖啡店,便停车去买咖啡。
“两杯大杯美式,谢谢。”姜文静付完款,在一旁等候,却看到林薇薇推门而入。四目相对,两人不由都有些不自然。
林薇薇先笑了笑,说:“姜检察官也在?”“嗯。”姜文静淡淡应了声。
林薇薇点完单,站在姜文静身旁笑道:“天宇工作太辛苦了,我来帮他买点儿吃的。”姜文静听了一哂,“连手底下人吃饭也管,真是好领导。”
“我听说久泰自从标底被泄露丢了那块地,现在人人自危,谁也不敢再相信了,姜检察官也没考虑回家帮帮忙啊。”林薇薇回讽道。
姜文静脸色一沉,“究竟是不是久泰的人泄漏的标底,还不一定呢。”林薇薇闻言不由一愣。
姜文静边留心她的表情边继续说道:“是不是有人为了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偷看了标书,还嫁祸于人,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对吧林总?”林薇薇眼神闪烁,似乎有些慌乱,转而恼羞成怒道:“你听谁说的?不可能是天宇!”
林薇薇此言一出,姜文静瞬间什么都明白了,心情无比轻松地轻轻一笑。咖啡好了,她拿过咖啡告辞,“谢谢林总,或许你解开了我的一个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