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再次天旋地转起来,洛满满被转得都想吐出来。
仿佛将她直接扔进了一个滚筒洗衣机里,不断翻涌反复转洗,眩晕感强烈得就像是被强迫玩了十次海盗船,然后以10倍速玩旋转木马。
洛满满在这天旋地转地旋转中,好不容易地缓过神来。
腿却软得要命,差点没跪倒在地上。
洛满满向后一靠,摸到了墙才勉强站着,她的脸色发白,晕得要命。
这个世界,真他妈的发疯。
洛满满感觉在这一次的天旋地转中,她的身体好像又再次变得轻盈起来,病弱感又再一次席卷上来。
得了,又变回盐悉了。
在这两种状态之中反复转变,虽然不痛但是晕得要命。
洛满满用手和腰发力,站直。
现在又是在哪?
洛满满扫视了一周,发现自己又在学校的某条走廊处。
她还没动作,就感觉到身旁有一个庞大的身影急匆匆地擦肩而过,带起了一阵风。
洛满满微微眯了眯眼。
这是“她”?
“洛满满”和她擦肩而过,脚步有一种微不可察的急躁感。
洛满满突然有些僵住了。
她看着“洛满满”离开的方向,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跟上去。
没有人比她自己更知道,“洛满满”到底是想去找谁。
周围的墙壁上挂满了画作,很多都是用画框裱起来的画作,都是高中美术生的练习画,一般只有最优秀的,才会裱装在走廊上供学生观赏。
而美术生的楼层是不对其他学生开放的,但洛满满却向老师申请过可以通行的学生证。
以她一直以来都是南城一中第一名的名义,向老师申请的。
洛满满的目光没有注意其他,只将目光放在那几幅有着同样署名的画作上。
洛满满的心在狂跳。
那几张画作都有着一种统一的画法。善用纯色和光影表达,色彩搭配有的柔和如清风,有的尖锐如碎玻璃。
但都是冷色调的画,作画者善用蓝色调来表达画意,大多数画的底色都是以一大片的蓝色为主。
白色的云,蓝色的光晕染在画布上层层叠叠着,勾调出一种如同湖水一般平静的安宁,如果细看下,却发现有着些极致疏离的冷漠,缠绕着神经而上,冷感眷恋盘旋着。
喜欢画景,他非常喜欢画景。
今天是星期四,他应该会在画室。
不。
是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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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满满放缓呼吸,像是把什么都忘了。
眼里好像只剩下了那些写着他的署名的画作,但她只是观望着,突然莫名地笑了起来。
这次的笑却没有像是以往任何一次一样,仅仅只是浮于表面,是一个非常平静的笑。
就连这个都复制出来了吗?存在记忆的画,是她的幻想补充吗?
漂亮的美人在原地站了好久,站到脚踝都微微发酸。
直到傍晚的黄昏的光落在她的身上,在地面上勾勒出她单薄而纤细的身影。
她这才像是仿佛被什么驱动,走了起来,走向了一个方向。
她的步伐越走越轻,也越走越慢。
一步接着一步,脚步声像是落到了她的心里,她失神地走着,如同一只被牵线的木偶一般。
洛满满感到了一种久违的紧张。
她跟了过去,却在走上了那层楼层的时候僵住了脚步,像是失去了汽油的机械一般。
她自顾自摸上了自己的脸。
摸到了那细腻柔软的肌肤,那精美五官的标志地排布着。
但这张皮囊不是属于她自己的。
复杂的情绪在心头蔓延,洛满满一时间不敢推开那扇门。
记忆被强行开封,只是拨开了其中一层,她就开始退缩了,但又不甘心。
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推开了门,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手指却止不住地蜷缩着。
准备接近傍晚,在推开门的一瞬间。暗黄色的暖光交错地落在洛满满的那张美艳的眉眼上,像是一张浓重笔墨的油画被晕染开,大笔地渲染着那破碎坠落的美感。
门后的美人却迎着暖光,目光锁定在了窗前的两个人身上。
一个背影臃肿肥胖,一个高挑清瘦。
洛满满有那么一刻不能说话,她看着那个清冷的背影。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