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被关上了囚车,带往了午门处处死。
虽然早就料到这个结局了,但她没有想到,这一刻来的这么快。
她没想过要活,只是不想背负那些不属于她的骂名。
而看如今这情况,慕铭祁是没有机会,为她洗刷冤屈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块尖锐的石头,狠狠的砸到了她的头上。
她猛然回神,却见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正义愤填膺的瞪着她,怒骂道:“妖后!该死!”
紧接着,烂菜叶子,臭鸡蛋,石块,纷纷朝着她招呼了过来。
目之所及,都是对她恨之入骨的百姓。
皇后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一番,却只是尝到了自己鲜血的腥气。
算了,这个千古骂名,她必然是要永世背负了。
皇后闭上了眼,等待着接下来的命运。
随即,她被人粗暴的拉下了囚车。
沉重的脚镣撞击着地面,哐哐当当的,让她举步维艰。
而那些侍卫却并不理会她的艰难,嫌她走的太慢,他们甚至还粗暴的用手中的刀柄来推她。
碰到了她身上那些伤口,疼的她忍不住瑟瑟发抖。
接下来,便是压着她跪下,听那监斩官诉说着她的罪行。
百姓们义愤填膺,纷纷高呼着杀了她。
她闭上了眼睛,等着长刀落下,身首异处的那一刻之时,却是骇然的发现,周围迁来了五匹马!
这不是处斩!
而是,五马分尸!
皇后惊得血色尽退,却最终还是挣扎着,被人给套上了绳索。
绳索分别捆在她的脖子和四肢上,而绳索的另一端,则栓在了马身上。
一会儿只要监斩官喊行刑,那么那些马官便会分别驱动着身边的马,生生将她给撕成碎块!
“不!不要!”皇后害怕了,她奋力的挣扎着,却是无济于事。
相较于她的恐惧,周围的百姓却是显得异常的兴奋,纷纷高呼着除掉她。
远远的,慕铭祁就看到了这一幕,他拼命的抽动着马鞭,试图让自己的马快一些,再快一些。
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穿过了喧闹的人群,清晰地传入了皇后的耳中。
她忽然就安静了下来,看向慕铭祁的方向,泪水滚滚而出。
“回去!不要看!”皇后拼命的摇着头,张嘴想要嘶喊着什么。
然而这个时候,捆在她身上的绳索开始收紧。
强大的力量拉扯着她,让她几乎痛不欲生。
纵使如此,她的心中还是在疯狂的嘶吼。
回去!快些回去!
让一个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身母亲被五马分尸,这是何等残忍的事情!
“母后!”慕铭祁撕心裂肺的呼喊,盖过了人群的喊声。
众人本能的循声望去,却见素日里高高在上的瑞王,此时却是狼狈不堪的翻身下马,没命的朝着刑场狂奔而来。
甚至有好几次,他都重重的扑倒在了地上。
“母后——不要——”等慕铭祁再往前跑的时候,却是被重重的护卫给阻拦了下来。
“瑞王止步!此乃刑场!”
“母后——”慕铭祁双目赤红,哭的涕泪交流,全无形象可言。
周围的众人,不免露出了不忍之色。
而此时,监斩官抬手重重的丢出了令牌,朗声道:“行刑!”
顷刻间,五匹马奋力狂奔。
而皇后最后看来他一眼,紧接着便已然变成了残破不堪的尸体。
“啊——”慕铭祁撕心裂肺的嘶喊着,脱力的跪倒在了地上。
周围一片静默,唯有他的哀嚎声,响彻寰宇。
下一刻,他踉踉跄跄的冲向了皇后的尸体,疯了似的,想要将其归拢起来。
妖后伏法,百姓们看着这般悲戚的瑞王,却是没有什么痛快之感。
有人想要上前帮忙,却被同伴给拉住了。
偌大的刑场之中,唯有慕铭祁踉踉跄跄的身影,在那绝望的穿行。
皇后的鲜血将他整个人都浸染成了一片血色,他拼命的归拢着这些尸体,颤抖着解下外衣,试图将其包裹起来。
但是外衣太脆,承受不住这般重量。
那好不容易收拢的尸体,再次坠落到地上,四分五裂……
百姓们纷纷红了眼,背过身去,不忍再看。
而此时,距此不远的一辆马车之中,封锦对着一旁面无表情的顾久曦道:“不去帮忙吗?”
顾久曦这才恍然回神,放下了车帘,沉声道:“不必了。他现在必然是不想见到我的!”
“痛快吗?”封锦又道。
顾久曦摇了摇头,苦苦的扯了扯唇角。
按理说,慕铭祁杀了慕钧钰,她是很恨他的。
但是见他落得这般下场,她却是毫无痛快可言。
其实,杀人偿命便是了!
何必这样诛心呢!
想必,这就是夜隐所说的,生不如死了吧!
叹了口气,顾久曦淡声道:“走吧!”
马车再次缓缓的启动,渐渐远离了这一片血腥之地。
这段插曲过后,百姓们还是一如往常的过日子。
只是,终究有一些人的生活,发生了改变。
其中最为主要的便是风家,这次他们立下了大功,按说应该封侯加爵的恩赏,不过,被他们给拒绝了。
最后,皇上赏赐了风家大量的珍宝。
一时间,风家在京城风头无两。
其次,便是凌墨朝,皇上对外公布了他的身份,封作了靖王。
最惨的当属慕铭祁了,他的所有势力,几乎在这次浩劫之中,被粉碎了个干净。
连他也受到了皇上的厌弃,直接下令将他贬作了漠阳王,责令他三日之内离京,非召不得入京。
漠阳那可是出了名的苦寒贫瘠之地,贬作漠阳王,基本上等同于流放了。
曾经盛极一时的慕铭祁,临走的时候,也就只有从外地赶来的慕承礼相送。
而他临行的马车,也不过才三辆,这马车之中,装着他能够带走的家当。
那情形,着实悲凉!
“不必送了。”走到了城门之外,慕铭祁掏出了一封有些磨损了的和离书,递给了慕承礼道,“这个,麻烦你给她吧!虽然,她并不需要了。”
慕铭祁的罪行,并没有牵连到顾久曦,皇上随即就给顾久曦洗刷了罪名,解了两人的夫妻关系。
所以,日后顾久曦再也不是瑞王妃,跟漠阳王,更没有任何关系。
慕承礼接过了和离书,叹声道:“皇兄何不亲自给她?”
慕铭祁摇头苦苦一笑,却并没有答话。
如今的他们身份对调,她早已不是他能高攀得起的了。
拜别了慕承礼,慕铭祁便踏上了离京的旅程。
走出了好一段之后,他转头再次看了这座城池一眼,却是不由浅浅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