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酒楼,就听到柜台前,算盘被扒得巴拉巴拉响。
“你们这些家伙啊,做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连最简单的计算都摆不定,还要老子给你们复核,唉,浪费时间,林大厨还说你们是两个好苗子呢。”
一个泼辣张扬的声音随即传来。
两个小伙计站在周辰辰面前,乖乖地低着头,接受训斥。
“辰哥,我们以后会好好学的,不会辜负您的栽培。”一个小伙计说。
“得咧,我还懒得花心思栽培你们,在一旁看着学着吧,能学多少是你们的,学不进去,也只能怨自己不行。”
周辰辰可是一点也不客气。
不是她苛刻,是这些伙计真的不行,她一开始也放慢计算和复核的速度,好像他们看一个清楚明白,可是古人的老子和现代毕竟相差了千年,对她来说轻而易举的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却难如登天。
她都想要不要培养青云,可青云才刚刚学简单的字,现在学计算,比较难着手,她最多是让她花一些心思注意着。
青云也很用功,只不过要成气候,还得慢慢来,慢慢等,一棵小树苗长成参天大树,并非一日之功,且她脑瓜子还不错,至少在这两个榆木疙瘩之上。
“辰哥,看来你是忙得转不过轴来呀。”秦容打趣道。
周辰辰看到她,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秦姑娘,是你呀,什么春风把你吹进来了。”
“我去县城办一点事。”秦容说,“跟酒楼借马车用用。”
“不是多大的事情吧。”周辰辰问。
如果遇到了棘手的麻烦,那她得想办法帮秦容一把。
秦容知道她的意思,摇头,“就报备个地契。”
“好,一路注意安全。”周辰辰又噼里啪啦扒起算盘来。
欧锦言从楼上下来,问过以后,道,“去把最好的那一辆马车拉出来。”
“好咧。”伙计赶紧去办。
欧锦言道,“上次你们在途中遇到了事情,我打算派几个人跟着去,以防有个万一。”
这一次出行,不过是简单地报备个地契,却一个个地要派人保护他们,秦容心里很感动,“欧大哥,谢谢你,不用了,两个大男人,我也不是吃素的,不怕。”
“好,有什么需要,只管开口,你是酒楼的一份子,我有责任为你解决一些麻烦,这样你才好更好地为酒楼发光发热呀。”欧锦言笑如春风。
看得周辰辰冷了一下,唉,真是绝世古代大帅哥呀,看一眼就让人很舒服。
裴辰州也俊美逼人,只不过高冷了一点,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伙计把一头高头大马牵出来,这是一匹纯血马,得五十两银子才能买到,再加上紫檀木的马车,总共配套的八十两银子。
汪老头和汪老大一直在外面等,伙计让他们进来暖暖身子,两人身上穿着缝缝补补的破棉布,哪里好意思进来这繁华的酒楼?他们已经乘坐人家的好马车了,不想再给人家添什么麻烦。
裴辰州要坐上马车架子赶马车,汪老大说,“让我来吧。”
不由分说,抢先了一步。
他和老头子很清楚,秦容他们和这家酒楼的老板关系好,这一辆马车人家是不要钱的,他不赶马车就说不过去了。
马车里都是精雕的格局,软榻也多铺了几层垫子,很是柔软。
汪老头在家里威严的家长,可面对这样的排面,还是有点拘束,坐在了小凳子上。
“汪爷爷,凳子又冷又硬,马车一颠簸,还容易打滑,你坐榻上吧。”秦容说。
“唉,不用,爷身子骨稳得住。”汪爷爷说。
裴辰州干脆起身来,把汪老头扶起,安顿在他身边的座榻上。
“汪爷爷身子骨好,所以才要更加珍惜,毕竟年纪大了,有副好身体不容易。”少年人说。
“还是你们好,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汪老头很是感怀地说,“这村子里头最有前途的年轻人,就是你们两个。”
偏偏这两个年轻人,情投意合,心心相印,以后要是成了家,那还得了。
只可以汪家出不了这样的人才。
马车行驶的速度很快,还没有过中午,就到了县城。
途中,秦容把瘦肉饼全部分了,大家有了东西垫吧肚子,也不至于饿得难受。
秦容找了一家饭馆,点了几个菜,差不多三百文钱,现在物价飞涨,每一道菜肴的价格都是以前的两三倍。
汪老头和汪老大心里面暗暗咋舌,县城一顿饭就那么多钱,他们家里一年二两银子,根本就不够吃几顿啊,这还是小饭馆,不要说那些大酒楼了。
但不管怎么样,他们还是要分担一半的饭钱的。
免费乘坐马车,免费吃瘦肉饼,容丫头对他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这期间,秦容去了一趟厕所小、便。
等吃好以后,汪老头和汪老大看到秦容和裴辰州径直走出了饭馆。
汪老大想要说话,汪老头不满地了他一眼,“去把帐结了。”
汪老大也觉得,这顿饭钱完全他们掏,其实也说得过去,他走到掌柜那儿,“掌柜的,多少钱?”
掌柜脸上有点讶然,“啊,钱不是已经给过了?”
给过了?父子俩面面相觑。
“谁给的?”
“那位小姑娘啊,你们不是一桌的吗?”掌柜的不理解了。
父子两这才意识到,秦容把钱给了,一分都没有让他们掏,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虽然是邻居,可是平时却不怎么来往,这次只是一起来县城,秦容二人却这么厚道,不但给他们省了路上的功夫,还给他们省了饭钱。
“容丫头,州伢子,真是谢谢你们了。”汪老头感动地说
“汪爷爷,这是我们晚辈应该做的。”秦容笑了笑,“我们去县令府吧。”
“县令大人,秦容姑娘和裴辰州来了,说是给地契报备。”
县令正在客厅喝茶,脸色变了变,这两个人,特别是秦容,对于他来说,就像是阎罗王的存在。
他赶紧迎了出去,脸上浮起了一丝近乎谄媚的笑容。
“秦姑娘,裴小兄弟,是你们啊,秦姑娘来县城也不和本官说一声,本官好前去迎接啊。”
汪老头和汪老头两个人震惊了,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县太爷会对秦容这么客气,这太不可思议了,秦容再有能耐,可也是山沟沟里出来的村丫头啊,为什么对于他们来说遥不可及的县令官,会对她这样毕恭毕敬?
他们想破了脑子,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卫县令,我们把地契报个备就回去,不用麻烦。”
因为上次的事情,秦容对县太爷多少有几分芥蒂,哪怕县太爷已经向她赔过罪,卫凤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可是有些隔阂,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够消失的。
“好,这是小事,师爷,还不赶紧拿登记簿来。”县太爷吩咐过后,对大殿打了一个请的手势。
“几位先去里面候着,可用过饭了?”
“我们才吃过。”秦容说。
“既然如此,那就上一些茶水和点心来。”县太爷对手下道。
不一会儿,琳琅满目的一桌茶点上齐。
“几位请慢用。”县太爷乐呵呵道,“秦姑娘不常来县城,现在才能招待你,是县令府怠慢了。”
秦容也不知道,县太爷为什么对她这么殷切,她想了想,不由得恍然,肯定是邵丰庭暗中打点过了。
上一次,也是因为邵丰庭的人出现,她才免受耻辱,不然就是一生的阴影。
“这里离家远,所以不常来。”秦容面上客气,桌上的点心她几乎不动,只是稍微喝一点茶。
汪老头和汪老大面对官员,完全是一副小农民拘束的样子,秦容不吃,他们当然也不敢放开吃,也跟着喝茶。
“听说卫小姐瘫痪了,现在情况怎么样了。”秦容静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