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东西,眼睁睁看着夫人受伤,还不发誓,你们的良心去哪里去了,是不是被秦容收买了。”卫凤破口大骂。
“老爷,看来是我们府内,被人暗插了眼线,有些人是早有准备,就想灭了我们县令府啊。”卫夫人有气无力地说。
“你被我收买了吗?”秦容看着那杂役,抬了抬下巴,“通外人陷县令府于不义,这可是要杀头的啊,刚才如果你说实话,县令大人知道你的忠诚,肯定会放过你,你是第一个说的,你就是第一个功臣,下场要比其他隐瞒的人要好。”
那一名杂役顿时就慌了,看一眼卫夫人,又看一眼县令大人,彷徨犹豫中,终于还是说,“我说,现在就说实话。”
“我来说吧。”另一名杂役说。
县令府里是大人做主,他犯不着为了避免夫人的训斥而隐瞒大人,要是大人查出来了,他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他正要开口——
“我来说我来说。”一个士兵抢着道,“夫人身上的伤,是自己刺的,秦姑娘说得对,找一名大夫来看看就能知晓,自己刺的和别人刺的是不一样的。”
“一开始是小姐说要报仇,让我们为难秦姑娘和裴兄弟,我们打不过他们两个,夫人就带着人来了。”
一个杂役抢着说。
县令大人的脸一点点阴沉下来,他受了这一对母女俩的蒙骗,差一点犯下大错。
“瞧你们都做了什么?我早就跟你们说过,这件事情不是秦姑娘的错,一开始是因为凤儿不懂事,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了,你们还给我惹是生非,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我白养你们了。”县令夫人恼羞成怒,这一发作,肩头上的伤更加疼痛,脸色一白,额头上大颗大颗的冷汗滚落下来。
“爹爹,你不要相信他们,他们和秦容合伙起来欺骗你,你是一县之长,他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一道算计你,这是不把你放在眼里啊,只要你一放松警惕,就会落入秦容的圈套,他们本来就是故意来灭我们满门的。”卫凤赶紧说,可是眼里却是掩饰不住的慌乱。
可是这个时候,县太爷已经没有那么相信他们了。
“你们说的都是实情吗?敢发誓吗?”
县太爷道。
“如果我们说了谎话,那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这下子这些人发起誓来,倒是很有底气,毕竟这样的话说出来,都问心无愧,也就不用担心遭什么报应。
卫夫人和卫凤的脸变了又变。
“老爷,你千万不要听他们胡说啊,他们都是被秦容收买了的。”卫夫人颤抖着声音说话。
从来在县太爷的面前,她都是贤淑端庄的模样,这下子自己的形象破灭,以后县太爷对她的态度,定然会大不同以往。
不,她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老爷,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说过谎话,自以为光明磊落,如果连老爷您也不相信我,那我这些年的付出,是寒了心啊。”卫夫人这下子打起感情牌来。
县太爷脸上有一丝动容,可终究还是没有心软,“你有没有说慌,让大夫来检查不就知道了?”
吩咐道,“去把大夫叫来吧。”
卫夫人这下子完全六神无主了,眼看着一名士兵出了门,她嘴唇哆嗦了一下,终于还是扶着柱子,跪正了身体,泪流满面,“老爷,老爷,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欺骗你,我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
县太爷这下子确信,冷着脸睥睨跪在脚边的人,“夫人,我一直以为你大方贤惠,懂得分寸,没想到你却做出这种事情来,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哼。”
“老爷,你不能只怪我,我们的女儿变成这个样子,你叫我如何不怨,不恨?老爷你为了顾全大局,不得不做出一些让步,可是对于我来说,凤儿就是我的全部啊,她的双腿残疾,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她的人生就这样毁了啊。”
县太爷还在气头上,一拂袖道,“你也知道,这件事是凤儿自己惹出来的,要是凤儿一开始收敛,事情何至于到这样的地步?你不好好管教女儿,还要反过来怪秦姑娘,秦姑娘也是受害者,差点被你们连累一生。”
“爹,你这是为别人家的女儿考虑,不为自家的女儿考虑啊。”卫凤伤心地落泪,“爹这样做,是心里没有我这个女儿了。”
“还不是你惹出来的?要是你安分守己,不生出非分之想,不强求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你还是以前那个无忧无虑,活泼开心的县令府千金,可是你居然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你这是毁了你自己的一生啊。”
县令大人长长叹了一声,“夫人,凤儿,事已至此,无法挽回,你们不要一错再错,不然以后捅出了什么篓子,我也保不了你们呀。”
他对着秦容,行了一个礼,“秦姑娘,刚才的事情,让你受惊了,夫人和小女的错,我代她们向你赔个罪。”
县太爷先是训斥了夫人和女儿,接着又向她道歉,秦容如果还抓着这件事不放,就是她小气。
“县太爷是个知分寸识大体的,我也不会斤斤计较,只希望这样的事情,以后都不要再发生了。”秦容静静道,语气很冷淡。
虽然她很平静,可县太爷却是暗暗心惊,似乎有一团乌云笼罩在头上,小心翼翼道,“秦姑娘只管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让夫人和小女这般放肆,这一次,她们也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爹爹,你这样对女儿,你良心不会痛吗?”
卫凤看到县太爷在秦容面前万般谨慎,还说要惩罚她们母女俩,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给我闭嘴。”县太爷怒斥,“你们两个差点酿成大祸,还不知道悔改?”
卫夫人受了伤,又看到县太爷对自己态度的转变,虚弱加上急火攻心,承受不住地晕厥了过去。
“请大夫来给夫人瞧伤口,把夫人扶去休息。”县太爷下令,“把小姐也送回她的房间。”
卫凤哪里甘心,死死地盯着秦容,眼里布满了血丝,几乎要喷出火焰来,“秦容,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你给我等着,这一次你躲得过,下一次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把小姐送回去。”县太爷满脸的怒意,这个女儿,实在是太让他生气了,原本一个活泼明艳的人儿,现在双腿残疾,整天埋怨撒泼,心里都是仇恨。
他感到无奈,痛心。
卫夫人和卫凤被送回自己的屋子,那些受伤的杂役和士兵也被扶走,大殿里终于恢复了平静。
汪老头和汪老大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刚才他们一颗心都悬着的,差点透不过气来。
幸好,大家都没有事,可以平安回家。
“秦姑娘,实在是抱歉,我是万分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啊,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县太爷再一次道歉,“不如请秦姑娘先留下来,待夫人和小女受到惩戒以后,再行离去。”
秦容笑了笑,“我相信县太爷的诚心,留下来也未免太刻意,家里还有事,我们就先告辞了。”
县太爷亲自送他们到门外,还命人送来了一个锦盒,盒里是三棵肥壮的人参,至少也有上百年的寿命。
当然,这礼物是给秦容的。
上次突然来到的那封信里,也只是提到了秦容。
这样贵重的礼物,秦容不想收,可架不住县太爷的盛情。
再说她只是一个小老百姓,收下县太爷的好处,也并没有什么。
坐上马车,回家去。
还是汪老大赶马车,王老头说了好几句万分庆幸的话,就打起了瞌睡,慢慢地睡着了。
秦容手一紧,裴辰州握住了她的手。